在等待咕咕的過程中,左離決定抓住這個機會,要深入地瞭解天熄的過去。
“你的病真的沒辦法了嗎?”左離心裡充滿憂慮,想到好不容易交到心動的朋友,卻發現對方的壽命在他幾乎無盡的生命裡不過是短暫的一瞬。
天熄感受到了左離的關切,他並不介意開啟心扉,分享自己的故事:
“在天穹島的花州陸,那裡是花神們的家園,花神的誕生本是日月精華的恩賜,但我的母樹,無憂樹,它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如你所見,我繼承了母樹的病態,自幼體弱多病,若非神醫們的精心治療,恐怕我也不會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左離目光緊緊鎖定在天熄臉上,他想到以前從說書人那裡聽到的神族輪迴傳說,不甘心道:“但是……你們神族不是可以轉世重生嗎?面貌基本不變,只是沒有前世記憶。”
天熄微微點頭:“是啊,但對我們花神族來說,輪迴重生依賴於母樹的花期,一旦母樹死去……”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悲哀:“賜月醫仙曾說,這病需要從根源上解決,但即使是司樹神君也對母樹的病束手無策,幽月神君也只看到我命途截止到成年,你也知道,幽月神君的卦象預言幾乎都會靈驗,我的病確實無解。”
左離心中一緊,他不禁追問:“你們神族幾歲算是成年?”
“我們花神族三百六十歲便算成年,這在天穹島上算是較早的,我在那裡,只能再活兩年多。幽月神君說,若我離開天穹島,或許還能活六十多年。”天熄平靜地回答,就像在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當左離聽到天熄描述自己命運的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有許多無形的針扎著,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眼前似乎變得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遙遠,整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靜止了,只剩下他和天熄的對話在空氣中迴盪。
左離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渴望能夠改變天熄的命運,卻又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助。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被哽咽所吞噬,他的思緒被攪無法平靜。
左離意識到,天熄的存在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過客,而是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到即將失去這位朋友,左離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捨。
然而,在這痛苦的心情波動中,左離也感到了一種堅定的力量。他知道,無論未來如何,他都要珍惜與天熄相處的每一刻,無論這段時光有多麼短暫。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儘可能地為天熄帶來快樂和溫暖,讓他的生命中充滿美好的回憶。
左離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現在他需要做的,是給予天熄最大的支援和陪伴,讓他感受到即使命運無常,仍有友情的溫暖常在。
左離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住了天熄的手,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小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不管我是否能陪你走到生命的盡頭,我……”
天熄卻以一抹微笑打斷了他的話:“幹嘛那麼傷感,只要活得開心,那便足夠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對宿命的接受。
“而且,能認識你,我感到很幸運,有你在,即使是這短暫的生命,也變得有意義。”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情感真摯。
左離心裡蕩起一陣漣漪,他反倒是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惆悵:“或許,活太久也並非好事。”
“我相信你未來會遇到更多朋友,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短暫過客。將來,定有更值得的人陪你走過更長的路。”
天熄不曾察覺,在左離心中,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左離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骨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