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見芸瑕膽戰心驚的站在當中,便打發碧荷送她回房去,她身邊的丫頭、婆子卻被留了下來。
“侍候宜凌的丫頭、婆子都站出來!”老太君本就有不怒而威的氣勢,眼下陰沉著臉越發讓眾人嚇得夠嗆。
幾個侍候宜凌的丫頭、婆子戰戰兢兢的站出來。貼身侍候宜凌的小丫頭嚇得面色如土,不等老太君說話“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起來。
“綁了狠狠得打!”老太君咬著牙吩咐道。
胡嬤嬤立即指揮粗使婆子上前按住人,又吩咐人揀了最粗的燒火棍子過來。
老太君只說狠狠的打併未說打多少下,胡嬤嬤在她身邊侍候了一輩子自然知道她的想法,這是下了狠心想要她們的命。
這幾個丫頭、婆子的嘴巴並未堵住,隨著棒子落下來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膽子稍大一些的人還敢抬眼看看,大多數人都縮著頭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
宜凌一直跪在旁邊,侍候她的小丫頭就趴在他附近。剛開始還能看見她涕淚橫流的求饒,片刻就剩下鬼哭狼嚎的叫喚,再過一會兒只聽見棒子落在皮肉上的悶聲,被打的人全都了無聲息了。
瞥見小丫頭的褲子被打的破爛,皮肉早就綻開,飛濺的血沫子沾到自個臉上,凌又噁心又恐懼。
他知道祖母威嚴,可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她發怒。這般打下去就是想要人命,那小丫頭早就跟他有了肌膚之親,眼見她快要被打死在自個面前他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他哪裡敢求情,早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一想到祖母不知道會不會把他也打死,登時全身發軟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癱軟成一團。
“老太太,紅玉那丫頭好像斷了氣。”胡嬤嬤貓著腰伏在老太君耳邊輕聲回著。
老太君聞言並不言語,婆子手中的棒子不敢懈怠,人群裡已經有膽小的暈了過去,不過沒有老太君發話誰都不敢動彈。
三太太聞見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看見被打個半死的丫頭、婆子,她忍不住一陣反胃渾身發冷。
還是若溪眼尖瞧出她不對勁,趕忙扶住她,“三嬸母身子重,還是回去躺著,這樣的場面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老太君聽見趕忙讓人把三太太扶進去,又急叨叨要打發人去請大夫進來。三房總共就宜凌這麼一個兒子,眼下怕是廢了。若是三太太肚子裡的那個再出事,三房恐是沒有人能繼承香火了。
“老太太不用擔心,我不過是聞了血腥味有些噁心罷了。”三太太忍住噁心笑了一下,“不用找大夫,我進去躺一下就會好。”
“可不能馬虎大意,出了事不是鬧著玩的。”老太君一再叮囑她發覺不對勁一定要言語,又讓若溪陪著她進去,“你這個侄媳婦兒最穩妥,讓她照顧著我也好放心。”
若溪扶著三太太進去,命丫頭把高一些的枕頭拿過來墊在她頸下。
“噁心的時候把頭抬起來會舒服些。”若溪輕聲說著。
三太太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溫水喝了一口,臉色漸漸有了些血色。
還不等她說話,外面就跌跌撞撞跑進來個人。一進來就跪在床下,哭著央求起來。
“母親,求您給姨娘請個大夫瞧瞧。她一直昏迷不醒,怕是……”芸瑕泣不成聲的說著,還使勁給三太太磕頭。
若溪見狀趕忙把她拉扯起來,看見她額頭腫起來的紅包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父親病了,老太君氣得渾身哆嗦,你五哥哥身邊的下人恐怕都活不了。眼下你母親身子又不舒坦,賞菊園上下都亂成一團,我們都疏忽了。”若溪知道芸瑕的性子有些沉悶,是三個孩子中脾氣最不像房貴妾的一個。往日裡見了面,芸瑕總是笑多過說話,說話也是細聲細氣從不與人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