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今個兒呢,是我老人家的齋戒之日,我老人家只想吃點兒素淨點兒的,像什麼醋溜白菜呀,水煮豆腐呀,清炒蘿蔔絲呀,每樣都給我來點兒,下點兒工夫做,做好了,老人家我重重有賞。
說到這裡,他甚至還煞有介事地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
看著他這麼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夥計真的很想笑,可是,卻又偏偏不敢笑出來,只好應道:好嘞,這些東西都是現成的,我這就給你端去。
說著,朝另外一個夥計擺了擺手。
那夥計會意,立刻跑到廚房,將這些東西端了出來,來到丁當的面前,笑道:小太爺,您要的東西我都給你端來了,不知道放在哪裡?
丁當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叫道:你這夥計也真夠羅嗦的,既然這裡沒人,當然是放在這裡了。
那夥計卻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坐在桌子中央還在發愣的朱大少一眼,不知道是該放還是不該放。
朱大少衝著他呶了呶嘴。
那夥計小心地將這些東西放在丁當的面前,道,您的菜我給您放在這裡了,不知道您還要喝點兒什麼。
丁當嘆了口氣,道:夥計呀,今天我不但戒葷,連酒也戒了,你給我提過來一壺白開水就行了。
那夥計看了看朱大少,又看了看丁當,應了一聲,趕緊到廚房裡提了一壺白開水過來,放在丁當的面前。
丁當裝模作樣地摸索了一會兒,才摸到放在夥計給他放在盤子上筷子,順手拿起來在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又在桌子上撞了撞,喃喃地道:唉,跑了一天,也累了,現在讓我來嚐嚐這裡的醋溜白菜怎麼樣吧?
他的嘴裡雖然說著醋溜白菜,可是,手中裡的筷子卻猛然一拐彎,直奔朱大少的那盆酸菜魚而去。
別看眼睛泛白不好使,可是指法倒很利索,一下便中目標,然後,筷子輕輕一嘩啦,非常利索地在魚脊背上揀了一塊最嫩的肉,送到嘴裡,吧唧,吧唧。
他一邊吃,還一邊嘖嘖地讚個不停,道:哎呀,我說這個迎賓樓真不愧是黃石鎮數一數二的酒樓,手藝果然不是蓋的呀,竟然可以把醋溜白菜做成酸菜魚的味道,怪不得生意這麼紅火呀,看來以後要解讒還得來這裡。
說著,筷子又是吧嗒了幾下。
沒用幾下,一盆子的酸菜魚就讓他給吧唧下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半盆子的酸菜和魚的骨架飄在那裡。
朱大少呢,看著他旁若無人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還沒等他來得及發洩呢,卻又看見他竟然拿著自己的酸菜魚當成他的醋溜白菜,而且,還吃的一點兒也不客氣,實在是忍不住想罵兩句了。
他猛然一摔筷子,衝著丁當大叫道:喂,小子,你吃的那是醋溜白菜嗎?那根本就是老子的酸菜魚。
聽到這話,丁當先是故意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然後,又像是很生氣似的,大叫道:什麼醋溜白菜酸菜魚的,我說你這個人的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呀,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老管我幹什麼?
朱大少氣壞了。
他可真是氣壞了。
明明是這個小兔崽子吃了自己的酸菜魚,自己非但一句好話沒有落著,反倒是落了個多管閒事。
假如是你遇到了這種事,你生不生氣?
我想,你的肚子一定氣得比青蛙還大。
而朱大少的肚子卻已經氣得有駱駝那麼大了。
只見猛然一拍桌子,衝著丁當大吼道:我管不著?你他媽的居然說我管不著?你現在坐著我的位子,吃著我叫來的酸菜魚,你他媽的竟然說我管不著?究竟是我的腦袋有毛病,還是你他媽的腦袋有毛病呀?
丁當故意做出一副很奇怪的樣子,扭過頭來對夥計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