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他去死,他就絕對不會去想任何活著的可能。
可是她又突然想到,自己曾經又何嘗不是對他有過死心塌地的時候呢。
那會是真的喜歡過的啊。
他的演技太好了,剛過十八歲的林望書怎麼可能玩的過他。
擅於拿捏人心的魔鬼,憑藉著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就住進了她心裡。
直到後面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她住進了那所宅子。
不堪一擊的初戀像是被摔碎的玻璃瓶子。
她用那些殘存的碎片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情緒越大,就越能證明她的難過。
她真的太難過了。
那個紳士儒雅的江叢羨,怎麼能露出這樣的情緒來呢。
哪怕她覺得自己已經能放下了,可回想起來時,那道傷疤還是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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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機場前,蔣苑開車過來接林約。
因為是早上七點的飛機,所以她沒辦法送林約去學校,只能暫時麻煩一下他了。
蔣苑的話說的沒什麼情緒:「不麻煩。」
然後拉開車門等林約上去。
林望書又叮囑了他幾句,無外乎就是一些讓他聽話的話。
在學校聽老師的話,在家裡聽江叢羨的話,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林約乖巧的點頭,林望書這才放心。
看著他上了車,又目送他們開車離開。
江叢羨今天沒能親自過來是因為他剛約了新娛地產的老總談生意。
他首先是一個商人,主次還是能分的清的。
看著面前那一桌子價值不菲的茶具,江叢羨眉眼輕抬,嘴角仍舊掛著溫和的笑。
茶藝師坐在椅子上,指甲修剪的乾淨,正將茶壺裡的熱水往茶寵上澆。
年紀輕輕就謝了頂的男人說了一大堆關於茶的知識,熟練的根本不像臨場發揮,倒像是提前背過了無數遍。
醇香的茶水倒在茶杯裡,只過了三分之二。
江叢羨笑道:「看來劉總對茶的造詣頗深。」
被喚作劉總的男人擺了擺手:「男人嘛,過了三十總得有些愛好。」
他端起茶杯,先是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才去嘗,笑著問江叢羨:「江總年輕有為,再過個幾年也三十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愛好啊?」
江叢羨轉動手裡的茶杯,金鑲玉的,圖案繁瑣,那麼小的茶杯,還沒他掌心一半大,層層疊疊的堆滿了裝飾。
俗,俗不可耐,和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一樣,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暴發戶氣息,就差沒把存款餘額紋在臉上了。
江叢羨對這樣的人向來足夠寬容。
越是自卑沒底氣的人,就越愛在這種地方彰顯自己身份的尊貴。,
開最貴的車,買最貴的手錶,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
江叢羨不愛欺負弱者,因為覺得沒有成就感。
所以他是不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裡的。
偏偏他沒眼力見啊,許是見江叢羨好說話,不論他怎麼說都是一副溫和的笑臉,便真把他當軟柿子隨意拿捏了。
「我可聽說江總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之前在張老爺子孫子的生日宴上衝冠一怒為紅顏,還把人給揍了,嘖嘖嘖,這可不太理智啊,說白了,以你現在的地位想要多少女人沒有,犯不著為了一破落戶去得罪人,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呢,那腿一張,估計一股子精騷味。」
江叢羨面上笑的再溫和,可那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的。
深邃的眸在聽到他這番話後,更是越發暗了幾分。
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你只能看見面上那一層黑,卻瞧不見底下暗流湧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