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她自個兒化成灰都不想見到的人,哦,不對,是妖怪!
雪狼王樂無煙,極為端正地站在那座結滿藤蔓的小亭子裡,負手而立,遠看倒還是衣冠楚楚。
昔蕪想,大概衣冠情獸,人面獸心,說的便是這雪狼王了吧?
雪狼王略帶笑意,看得昔蕪一陣膽寒。
思及與樂無煙那段絕對不能用歡樂來定義的過往,昔蕪苦了一張臉,好在身體的行動比腦子的思考要來得快,還沒等昔蕪想到雪狼王為什麼會出現在琅邪山,她就已經是足下生風,調轉方向背對著雪狼王跑的比兔子還快了。
可惜啊,這雪狼王是誰?自兩百五十年前結下樑子以來,他每每見她,決計沒有一次是讓她安穩了的。
果然,閉著眼睛死命了跑的昔蕪轉瞬便撞到一堵肉牆。
她睜眼看了看肉牆胸前的衣裳紋路,不必想,也知道這堵肉牆是誰了。不是別人,正是雪狼王樂無煙。
“怎麼?見到本王轉頭就跑,可是又做了什麼缺德事?”
這種旁者聽起來滿是調戲的語氣,到了昔蕪這兒卻似一個字一個字似針尖似的紮在她的手臂上。昔蕪欲哭無淚,捂著胳膊抖了兩抖。
苦著一張臉,昔蕪揉著腦門後退了兩步,訕笑道:“哪能每次都那麼缺德呢……”
樂無煙挑著眉毛哦了一聲,一雙英氣過分逼人的眸子,就如同兩把利刃,明明站地都那麼遠了,還是難免被其波及。
昔蕪退後一步,樂無煙便邁前一步。昔蕪退後好幾步,他又抬起一腳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昔蕪抬起袖子抹了抹汗涔涔的腦門,心中又驚又惱,直至後背抵上斑駁的槐樹樹身。她才狠狠推了雪狼王一把。紅著臉急吼吼地對他道:“您老人家到底要做什麼啊?!”
昔蕪勁小,樂無煙身形偉岸紋絲未動。卻也停止動作,退後一步雙手抱胸,冷著一雙眼睛看著昔蕪道:“做客。”
“你來琅邪山做什麼客啊?!”
樂無煙冷笑:“這你就要問你們山主了。”
“七夜是個王八蛋!”昔蕪心眼裡頭罵了這麼一句,心下想到,這筆賬等會定要折回去找他好好算算。
“那個……”昔蕪曲起食指摳了摳腦袋,信口道了句謊話來糊弄雪狼王道:“聖君方才要我去找大護法來著,琅邪山中風景甚美,美人甚甚美!您老……自己先逛著?”
她彎著腰探著手,委實太沒有格調。
樂無煙不言,昔蕪動了動眉毛,徒手捏了個縮地訣,迅雷不及掩耳地就給遁了。
徒留冷著一張臉的雪狼王楞在原地。
不消片刻,昔蕪便打包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其實也不是自己的東西,於昔蕪來說,值錢的東西她一般都放在乾坤袋裡隨身帶著。至於這包袱裡的各種瓶瓶罐罐詭道咒符,不過都是她乘著初一不在強取豪奪不問自取的。
將包袱甩上肩膀,昔蕪早就輕車路熟地穿越了琅邪山境的結界。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一次,她決定去人間避避風頭。等到雪狼王他老人家走了,她再回來,頂多不過是被七夜關幾天禁閉。總好過被樂無煙各種慘絕人寰慘不忍睹的嬉弄!
而昔蕪與樂無煙的這段孽緣,還要從兩百五是年前的那一場縱橫妖界的婚宴說起。
話說雪狼王早前喜歡上了天族的一位清高窈窕的仙子,仙子卻以仙妖殊途為由屢次將求愛的雪狼王拒之千里。
後來雪狼王受不住了,用七夜的話來說,便是畜生就是畜生,就算穿上了綾羅綢緞也還是人面獸心!
所以啊,七夜口中的那個衣冠禽獸樂無煙,見那仙女一日與黑山斗法時傷了真元,便乘機將人家綁了,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雪狼谷,當日,遠在十萬八千里的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