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迷濛,竟比樓中最好看的姑娘還要媚上幾分。
鄔遠山臉上的神色是變了幾變。
阿齋混跡人世多少年的人精,說不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也就太矯情。
乾咳兩聲將嗓子清了清,阿齋用平日裡混不吝的聲音開口:&ldo;鄔總管,怎麼來國色天香樓了?&rdo;
這話是朝著鄔遠山問的,可是不等鄔遠山回答,她人已經從他身邊走過,向著二樓的欄杆走去。
鄔遠山伸出手來:&ldo;小天師當心。&rdo;
話音未落,就聽到阿齋向著樓下:&ldo;嘿小樑子,丟壺酒上來。&rdo;
樓下,那個被她呼作小樑子的少年抬起頭來,鄔遠山下意識心驚‐‐這國色天香樓果真不一般,小小一個酒童,都生得如此俊俏出眾。
小樑子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站在阿齋身邊的鄔遠山。
一壺酒就那麼丟了上來。
&ldo;多謝啊,&rdo;阿齋看著小樑子,嘴角一勾:&ldo;回頭姐姐請你喝更好的。&rdo;
小樑子擺擺手,笑著走開。
兩人的互動,就像兩個毫不在意亮瞎身邊人的有情人一般。
鄔遠山突然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ldo;這位梁先生,和小天師……&rdo;
阿齋仰頭灌了一口酒,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ldo;噢,小樑子,玩過一陣子,是個挺可愛的小孩,就是偶爾脾氣差了點。&rdo;
玩過……一陣子。
鄔遠山感覺喉嚨裡被塞住,愣是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小樑子,聽著怎麼那麼像小娘子……
阿齋看著他的臉色由剛剛的泛紅已經轉白,火上澆油:&ldo;國色天香樓裡可以玩的東西很多的,我看鄔總管平日裡也不是常出來玩的樣子,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向我開口的,男女老少,鄔總管一句話,我都能給你最好的推薦。&rdo;
鄔遠山的臉已經徹底發白。
‐‐原來除了小娘子,還有男女老少,各式花樣……
嘴唇都在發白,邊抖邊開口:&ldo;小天師,原來好這口。&rdo;
&ldo;人生苦短,及時行樂。&rdo;阿齋說著,好像還有點開導鄔遠山的意思:&ldo;這口也好,那口也罷,嘗到了好的自然就割捨不下。人活一世,不就求個滋味嗎?&rdo;
鄔遠山側頭,瞄了一眼阿齋身上披著的白色長衫,剛剛還因這件一看就是男人的外衫起的無頭怒火,這會兒已經全部消散:&ldo;小天師、小天師真是別有一番見識。&rdo;
阿齋憋著笑。
人在江湖飄,偶爾也會遇上鄔遠山這樣的人,阿齋不願意過多牽扯,一開始還會苦口婆心,結果反倒成全了對方一往情深的名號,痴迷在名號之中,渾渾噩噩一輩子的人不少見,後來阿齋發現了這個法子。
情字動得容易的人,消散得也快。
這種人,好對付。
不過好像也是許久沒遇上鄔遠山這樣的了,阿齋也只能憋著笑。
&ldo;好一句求個滋味。&rdo;
阿齋剛準備開口‐‐她該做的都做完了,也該問問鄔遠山此來的目的。話還沒有問出口,身後就傳來了這一句。
轉過身去,一身藏青色長衫的男人抬步走過阿齋的身邊。
身量頎長,步履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