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藥還是照煎,連採藥、曬藥、搗藥都默默做完他那份,就等他一句“喲,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天沒有下紅雨”,彷彿便可以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她的示好已經夠明顯,誰知這傢伙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死魚樣子,好幾次出來,見她也在,便一聲不響地回去,好像有她呆的地方有什麼傳染病似的,恨得她牙癢癢的。
他手上的傷早好了,兩人已經不言不語半個月,連乞巧也鬱悶地問:“小姐,周公子是不是不高興我住在這裡?”
她猛然一驚,想起他說的話,難道是這樣,可是她身上剩的的銀子已經不多,全給了他也不夠抵這些日子的房租。這廝進一次宮偷出來的寶貝夠他肥好幾年,還跟她計較這點小錢?
她倒出荷包的幾顆碎銀,這繡著荷花的荷包還是瀾姨親手繡的,她們早就搬到棲霞寺去了吧,不知靜姐姐的身體有沒有好些,她說服自己絕對不是有難才想到投靠她們,這麼久不見,難得有緣一場,探望是應該的,有她陪著,靜姐姐心情舒暢,病自然好得快,雖然她們大戶人家不需要,但帶點藥給她也是自己一番心意。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裡,不跟周公子說一聲嗎?”這些日子,乞巧一直當二人的傳聲筒,任她再單純無知,也看出其中有問題。
“去看一個朋友,很快回來的。”
乞巧不願意繼續走了,嘟嘴納悶著,“小姐,你是不是要不告而別?我覺得這樣不好。”
“誰說的,我們又沒有‘別’當然不用‘告’,第二你看我們什麼行李都不帶,怎麼離開呢。”說著咬著唇,低聲惡氣道,“我才不會做那麼莫名其妙又不負責任的事!”
乞巧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以為小姐不過帶她逛街而已,歡天喜地跟上去,“那我們去哪裡?”
施玥兒恍然,這句話怎麼這麼像她常說的,那我們去哪裡,那我們怎麼辦,那我們怎麼回去……輕咳了一聲,“棲霞庵。”
棲霞庵位置著實偏遠,可是擋不住一撥又一撥虔誠的信徒,據說這座由無數達官貴人捐資新建起的庵廟,遠近馳名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名山古剎,而是廟內有一座由一位百齡得道高僧開光的玉石送子觀音,有當今皇上的題字。
凡是一沾上了仙家皇氣那格調便上去了,若搞成廟會一樣人來人往、煙火繚繞反而掉了份兒,所以當她們好不容易終於抵達棲霞庵,被告知廟內有貴人清修,閒人不得入內打擾時,她是見怪不怪,在大覺寺時不也有貴人清修,那貴人後來她還認識了。
好在凡是寺廟有前門便有後門,她後臺不硬,不能走後門,可不是什麼後門都不能走的。
“小姐,那姑子說不能進去,為什麼你非得進去,我們去其他地方不好嗎?”
“噓,我的朋友就在裡面,等見著了她,就沒人趕我們了。”
“小姐什麼時候交的朋友,乞巧一定得要好好謝謝她照顧……”
“噓。”
她們摸到後門,後門背靠著連綿起伏的山脈,重林蔽天,白日裡也覺得天色陰沉。
她們等了不多會,正打算爬那不高的圍牆,後門竟開了,一個灰藍色尼袍的姑子提出一桶水出來,倒了水便回去。等人走遠了,上前一推,好像知道有人會來,門竟是虛掩的,兩人賊兮兮對視一眼,真天助我也,當下便摸了進去。
進入內才發現廟內大得離譜,亂衝亂撞恐怕天黑也找不到靜姐姐和瀾姨,為怕著找到她們前被人發現趕出去,她一眼看到一個小偏院晾著的灰色尼袍,一下有了主意。
“小姐,你偷人家的衣服……”她一把捂住乞巧的嘴,“小聲點,快點幫忙。”這個丫頭,遲早會被她害死,真以為自己來探親訪友的。
“你們幹什麼!”
已經來不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