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瞳絲毫不顧及假睫毛的感受,朝遊良駒瘋狂眨眼,「喲,爺來了?來了還走嗎?」
沈知曼也隨之眨眨眼,被她如此明顯且大膽的搭訕震驚到。
遊良駒不為所動:「這兒沒我的位置。」
什麼意思。
是在暗示誰離開?
沈知曼知道,他倆這麼熟,當著她的面一來二去地對話,這個「該離開的人」當然是指自己了。
想到這點,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夾在兩面厚厚的牆壁裡。
都怪她愚鈍,沒有意識到三個人的見面註定是狂風暴雨,她必須立即做點什麼,好讓工作順利進行下去。
「想留下嗎?那得問曼曼歡不歡迎你。」
高瞳朝沈知曼挑了挑眉。
沈知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似水,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字,抬手攥緊了遊良駒袖口餘出來的裡襯。
「呀,原來是遊總,當然歡迎啦,來了就別走了——」
遊良駒臉色刷地白透,神態怪異地看向高瞳。
沈知曼置之不理,繼續皮笑肉不笑地道:「良駒哥哥——」
說著,手便伸過去夠他。
高瞳面部表情緊繃,清清嗓子,立刻起身鞠躬,「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聊。」接著,看上去高挑冷漠的美女,挽起裙擺大步飛奔出二人的視線……
場面是有些好笑,但沈知曼很懵。
對付情敵就這麼簡單?
她剛剛都做好不要臉硬貼遊良駒的準備了!
反應過來後,沈知曼立刻鬆開攥著他衣袖的手,仰頭小聲提示道:「你不追嗎?」
「追?」
遊良駒面部仍然僵持著驚訝,又化為了不解,他整理一下被扯亂的袖口,邁開長腿,繞過沈知曼,坐到了高瞳坐過的位子。
他修長的腿控制著鞦韆晃動的節奏,懶散地將身子向後仰,漫不經心地道:「不追,她愛去哪去哪。」
「……」
對追求者的態度如此冷酷,活該單身二十多年。
同樣身為「追求者」的沈知曼在內心瘋狂吐槽,卻握著扶繩不敢動,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
生怕自己某個肢體部位觸碰到旁邊這個男人。
也不是欲擒故縱。
她不習慣和異性捱得這麼近,感知到近乎陌生人的異性坐在旁邊,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遊良駒身架闊,一坐下來,原本寬敞的小鞦韆似乎沒剩什麼空隙。這跟早上並肩坐在車裡不同,中間沒有東西隔開,總覺得奇怪,似乎下一秒,屬於異性的荷爾蒙就要侵略過來。
沉默了許久,遊良駒打趣問:
「怎麼不叫哥哥了?」
還在矜持的沈知曼瞬間被點醒。
是啊,她是要追人,不是追給別人看,目標就在眼前,此刻不行動更待何時?所以,這時候應該趁火打劫——哦不,是趁熱打鐵。
她還沒付諸行動。
遊良駒似乎是看剛才那句話還不夠刺激她,便又指名道姓地幽幽補充道:
「沈知曼,你是在演戲嗎?」
沈知曼的確在演。
但絕對不會承認。
她咬咬牙,乾脆迎難而上。
「哎呀——遊總,您也太心急啦。」她小聲地,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挑釁的話,音調背後似乎帶著毛絨絨的尾巴,勾來聽者的神魄,而她的手指暗自遊走,悄悄爬上了他搭在腿上的大手,輕聲試探道,「哥哥?」
遊良駒放緩呼吸。
視線轉移才注意到她手部的小動作,迅速抽開自己的手。
沈知曼莞爾一笑。
呵。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