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若逢機緣……也好……也好向你們報訊。”
“我竟從未留意……”蕭令姿終於哭出聲來,轉頭往褚嬴懷裡猛地撲了進去。
褚嬴被她突然而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攤開雙手愣在那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蕭令姿兩手用力扯住他身上的衣帶,限於身高的關係臉就直接貼在了他胸口,頭上那些粗壯的髮簪正如同刺蝟,讓誰都無從下手。遠遠看去,褚嬴正如被萬箭穿心似的站在那裡,搭上他此時越攤越平的雙手和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彷彿犧牲得格外壯烈……
門外的張月娘聽見蕭令姿的哭聲,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事,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趕巧看見了殿裡這一幕。張月娘被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故意壓低了聲音喝道:
“長公主!褚大人!你們在做什麼?”
殿裡的兩人這才想起來還有男女有別這回事,於是各自像觸了電似的趕快往後退了兩步,又各自拉起自己的衣袖,一個擦臉一個擦胸口。不料,這兩個人擦了半天,還各自把自己擦毀了。蕭令姿臉上妝容已經慘不忍睹,讓張月娘趕快領進了內殿裡去。褚嬴胸口的白色衣襟上也是一塌糊塗,剛才像是中了箭,現在更像中了邪——胸口一張粉紅色還帶點詭異表情的臉正眉目分明地印在那裡。
“完了……”褚嬴心中默唸一聲,臉上繼續擺著剛才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還好,張月娘最後還記得他這個今天被蕭令姿她們折騰了一天的可憐人。趁著出來拿東西的空檔,她也順手把褚嬴那把紅頭摺扇帶出來還了給他,好讓他出去的時候有個雅緻的遮擋,又囑咐了他不可外傳桑木清之事,這才命人把他送出興慶殿去。
不過,褚嬴心頭預料的生無可戀倒還不止是內廷裡的這些事。
這不,褚嬴剛剛下了馬車走進家門口,迎面上來的就是褚母的一通問候,以及遞上來的一大疊美少女畫冊。想如今這個家家戶戶十幾歲就著急忙慌著張羅婚嫁生子的時代,褚嬴這種奔三的大齡剩男已經算是掉到萬丈谷底撈都撈不起了。若不是現下有了個天下第一的名頭,只怕那些做媒的連上門都要用請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褚母這些年為了自己兒子娶親的這檔子事,可算是耗盡了心力。奈何她這個兒子一心只撲在棋盤上,半點都沒有要體諒她的心思,每每只說不喜歡和成婚誤事。於是這母子倆你追我跑,鬥智鬥勇,曾一度對付到神經衰弱,到了褚嬴也還是這一副沒心沒肺的隨意樣子。
可今天卻是不同了。褚嬴一回來,就一把扇子擋在身前,一副不可捉摸的樣子。褚母的一通問候他是連聲答應,遞上去的畫冊也是照單全收,最後急匆匆跑回房裡,關了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用飯時,褚母留意到他換了一身衣服。於是趁他到書房打譜的空檔,暗自命人到他房中檢視,終於讓她在櫃子裡找到了他今日換下的衣服。看到衣襟上面有大片的脂粉痕跡,褚母大喜過望,當即一聲令下“準備提親”,宅中各人就開始四處張燈結綵,準備各項提親下聘的器物禮品。等到褚嬴打完譜從書房裡出來,褚宅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已經和以往的每次誤會一樣被洗過一輪……
果然,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