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冷斥一聲,遲疑了片刻才和她說:“那人眼睛貪色、嘴巴貪吃、動作猥瑣,總之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別被他外表騙了。把你安排到系辦,還能安什麼好心?大尾巴狼一條。” 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一句好似耳語般。
陳婉還是聽見了,不由好笑,“你真的是有成見。我都去了一個禮拜了,沒覺得象你說那樣啊。反而覺得老宋很有魅力,學識好專業性強一股書卷氣,難怪那麼多粉絲。寧小雅把BBS上他那個帖子都頂到要封樓了。”
寧小雅兩眼精光直射陳婉而來:“小婉婉,還說你兩耳不聞窗外事,原來你也知道那個帖子啊?老實說,你是不是也動了春心了?”
陳婉“呸”了一聲,“你發騷拉我下水做什麼?把也字去掉。你不是愛劉邵和愛得天昏地暗的,怎麼又戀上了老宋了?”
寧小雅哀怨地說:“宋教授那樣的翩翩濁世佳公子,不能褻玩讓我遠觀一下不行嗎?”
“又多了個腦殘的。書卷氣?濁世公子?我只聞到狐臊味。”何心眉嗤之以鼻,“看人要看本質懂不懂?不說了,打飯去。晚了紅燒排骨就只剩湯汁了。”
新年開了個好頭,先是找了份報酬豐厚的家教,接著宋教授介紹了在系辦打雜的活,幸運的光輝終於照耀到陳婉頭頂上。蔣盼確實很難纏,脾氣孤僻暴躁;系辦的活很瑣碎,泡茶搞衛生接電話,有時候打演講稿,做做文字整理和校對。這一切她甘之如飴,特別是月末有餘錢能存進銀行時,心情愉悅得堪比溫煦的春光。
她和宋書愚默契地沒有提及初雪那一晚,對她來說那滿手的淚漬只是弦繃緊到極限時的一個顫音,聲波微弱的震盪了一下就在空氣裡消逝,不算得什麼。但是他車中瀰漫的沉默的溫暖在那一刻彌足珍貴,又怎麼是一聲“謝謝”便能替代的?
何心眉說看人要看本質。宋教授那樣一個學歷高人品謙和,笑起來還有些孩子氣的男人,哪有何心眉描繪的那般不堪?她是不懂欣賞,一葉蔽目。只是,陳婉很困擾: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怎麼會認識秦昊那樣的人渣男?
她記得才去系辦沒兩天就接到那人電話,開始只是覺得有些耳熟,也沒往心上放,答了他一句:“對不起,宋教授現在有課,方便的話請你留言。”
那人輕笑了一下,低聲說道:“秦昊。秦始皇的秦,昊天穹蒼的昊。就說秦昊找他。”
她心裡突地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電話那頭的尾音仿似夾雜著灼熱的呼吸撲面而至。靜默了一會,那邊問說:“你叫什麼?”
“你管不著!”她第一反應答。
“東大的學生素質下降到這地步了?連基本禮貌都不懂?看來是要和宋書愚談談了。”
“……陳婉。”陳婉顧及自己的工作只能乖乖作答。她能想象他洋洋自得的表情,惱恨每次交鋒自己都屈居劣勢,陳婉兩個字被她咬碎銀牙,唸的惡形惡狀。
他對她的語氣置之罔聞,繼續裝模做樣地說:“哦——,看來你不認識我,你新來的?”他早知道她的名字,想及這是第一次互相正式介紹,總算是開了個頭,心裡不由一樂。
陳婉不理會他的搭訕,繃著嗓子說:“如果您與宋教授相熟,請您打他手機也行。我們也忙,就不耽誤您寶貴時間了。”話音剛落,也不顧對方在那邊大聲說了什麼,馬上把電話放下。
她不待見他,那是意料中事。秦昊猜想那邊的她一定象只炸了毛的小貓般盯著電話兀自發著狠,心情頓時大好起來。順手按了宋書愚的手機號,那頭亂糟糟的,象是才下課。“動作還挺快的,你小子,夠義氣啊。拜託你的事這麼快幫兄弟辦好了。人情我記著。”
宋書愚初始一楞,然後反應過來,笑著說:“別當我是馬伕,我可沒興趣給你們扯紅線。我幫這個忙又不是為了你,聽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