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蹲得一絲不苟,洗腳的動作很認真,還有濺在水盆外的一圈水終於匯聚成了一團,他想起剛才言彥臻看著他被擦成粉紅色的身體一臉疑惑地問他:“是不是太用力了?”楚祺在心裡總結道,言彥臻太不會照顧人了,但是又好像沒法拒絕他的笨手笨腳。他認真回想了遇見言彥臻至今的這段時間,赫然發現,真正沒有拒絕過任何要求的人居然是言彥臻,只要他楚祺有所求,言彥臻必有所應,不問緣由,不求回報,當然除了必須留在他家。言彥臻要走的時候,楚祺還是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個人,你救了他麼?”言彥臻好像早知道楚祺會問這個問題一樣,“在404”。楚祺點點頭,“我想明天出院,醫生說不用住這裡,等著拆線就行了”。“好,明天我來接你回家?”言彥臻的疑問句一向都是陳述形式,他說完等著楚祺的答覆,楚祺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晚安。”
隔天楚祺推開404病房時,一眼就看見躺在門口病床上睡著的年輕人,楚祺輕輕地走過去,看到他裹著繃帶的手,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於是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一聲低喚:“楚先生?”楚祺回過頭就看見一雙銳利地眼睛盯著他,“你沒事吧?”年輕人笑著道:“嗯,很好。我叫沈斌,謝謝楚先生救了我。”楚祺接道:“不是我救的你,你應該謝的是言彥臻。”沈斌銳利的眼睛一閃,“言先生說,如果不是因為楚先生,即使我在他面前被整得血肉橫飛,他也只會在意那些飛濺的血肉會不會弄髒他的衣服”。楚祺尷尬地笑了笑,沈斌似乎也意識道自己說的太過露骨,歉然地說:“我一直想當面謝謝您。”楚祺搖頭表示不用謝,心裡卻想著言彥臻肯定說了比這更過分的話,“你的手怎麼樣?”沈斌眼睛往楚祺的方向瞟了一眼,有些落寂地答道:“沒什麼大礙,反而是連累楚先生受傷了。只是以後大概不能拉琴了,那是我父母一直的希望。”楚祺聽了只是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沈斌有些愕然地點點頭:“楚先生……的……恩情,我一定記得。”楚祺轉身準備出門,心裡卻想著沈斌明明就想引導我去了解他啊。誰知一個不察,跟人撞在了一起,楚祺倒退了幾步,來人卻被撞翻在地,楚祺忍著受傷的手的疼痛用另一個手去拉地上的人,當他拉著那人的手時,赫然發現那人手腕處或深或淺的疤痕,有好幾道新鮮的痕跡還泛著紅腫,楚祺看著來人慌慌張張地將自己的手腕遮起來,並且一個勁地道著歉:“對不起,……”然而楚祺還來不及答話,沈斌的不耐煩地聲音便傳來過來,“我說沈琴你又怎麼了?”沈琴露出那雙淨如山泉般的眸子,眨了一下以示抱歉,就走到沈斌的床前,“沒事。對了,哥,救你的人把醫藥費都給交了,我去當面謝謝人家好不好?”沈斌冰冷地聲音像刺刀一樣想起:“你用什麼謝?用身體來謝麼?要不是看見你那齷齪事,我能躺在這裡從此再也彈不了琴!”沈琴顫抖著輕聲道:“哥,你別在這裡說……”沈斌不屑道:“做都做了還怕說,我這輩子子都被你毀了,你知道爸爸有多期望我成為音樂家,還有你怎麼對得起媽媽!”話閉,楚祺只看見沈琴飛速地從自己身邊跑過,經過時回望了他一眼,楚祺看見那雙不染纖塵的眼中,此刻盛滿了悲傷的水滴,絕望而無助中夾著一絲撩人心絃的脆弱,於是楚祺跟了上去。
第13章 約定
醫院背後的假山與人工湖旁,沈琴抱著腿將臉埋在裡面,過了不知多久,沈琴終於站了起來,他揉了揉酸楚的腿,一回身便看見了楚祺,突然再見的驚訝,想到剛才的話被聽到的羞恥,對於無禮偷聽的憤怒,讓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楚祺看到沈琴安然無恙本想離開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他笑著開口道:“你不是想見我麼?”沈琴疑惑地望著楚祺,楚祺只好繼續不要臉地道:“我是楚祺,你想要謝的人。”沈琴看著楚祺,突然戒備起來,他無措地說:“你不要聽我哥胡說,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