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我老婆,怎麼是強/奸?”邱景嶽回頭嘻嘻笑,“小季你傻不拉幾的。她不吭聲,我就不停,她也不討厭,性子上來了,還勾著我,我說,她不討厭???”
季師益上前,一把拉起他,阻止他繼續往下說。邱景嶽呆愣地看著季師益煩躁地扒了扒頭髮,說:“小季,你做什麼把頭髮弄這麼亂?”
“師兄,您病了。”
“我好得很。”邱景嶽又爬在了地毯上,去尋找其他的空酒瓶,撅著臀,像條找食物的狗。季師益看著他的樣子,悲哀、憐憫、憤怒,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一下子充填了胸腔。他從後面把邱景嶽的腰抱著,邱景嶽掙扎了一下,說:“小季,不跟你玩,我還有事兒。”
季師益把他翻正,解開他的衣釦,邱景嶽說:“我不想洗澡。”
“你太臭了。”
“沒關係,沒人聞的。”
“我想聞。”
季師益把他押送到浴室。他們家有個浴缸。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用過,浴缸裡有一層薄薄的灰。季師益清洗了浴缸,在往裡放水的同時,他把邱景嶽的頭和身子打了清洗劑,胡亂沖洗了一下。
然後他把邱景嶽放進還在下水的浴缸,看著他身體四周的漸漸水漫過他的身體,從小腿到膝蓋到胸前,到脖子。邱景嶽笑著說:“好像游泳。”
他笑得像哭一樣。邱景嶽看著坐在浴缸邊緣的季師益,說著:小時候我經常和我弟去河裡游泳,我弟那時候就五六歲,遊得可快了。有一回他游到別的地方去了,我找了好久,找不到他,就自己回家了。那天我媽拿掃帚狠狠揍了我一頓,我哭著讓她別打了,她一直打,把掃帚都打斷了。後來我弟回家,我媽抱著他哭,他什麼都不知道,流著鼻涕說他捉河螺去了,捉了一大把,說回來要喝螺湯。我媽晚上就煮了螺湯,對我弟沒有一句重話。
那以後我就不跟我弟玩了。我怕他跟我玩出事了,我媽一定要把我打死。
我媽對我和對我弟不一樣。我成績要好,她就高興,我成績不好了,她就不高興。我弟不管成績好不好,她都不怪他。 可我弟是個天才,他很厲害的,他會武術,還得過大獎。
邱景嶽說到這兒,臉上發出光輝,一會兒又暗了下去。喃喃自語道:可能是我笨,我要做好,要比我弟花更多功夫。
為什麼我每回想讓人正眼看看我,要花這麼多功夫?
邱景嶽看著季師益,季師益拿過毛巾,蓋在他頭上,說:因為看著你的人,你都不在乎。
邱景嶽在浴缸裡睡著了。季師益把他抱起來,好像從水中撈起一個閉合的蚌,外殼堅硬,紋理漂亮,裡邊卻軟得不堪一擊。
邱景嶽在產假之後回到醫院上班。人人見他都說恭喜,說他小孩很可愛,長得很像他。邱景嶽笑說謝謝謝謝,都是太太的功勞。季師益站在他身邊,聽著他談笑自如地說著這些話,總是忍不住想起他狗一樣趴在地上找酒瓶的樣子。
那天季師益把邱景岳家所有的空酒瓶都丟了,把他的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買來了鮮花擺放在進門的架櫃上,那是一束很香的含苞的紅玫瑰。第二天早晨,邱景嶽起床,季師益拉開客廳沈重的窗簾,一時滿屋子春光明媚。邱景嶽眯著眼睛站了好久,終於看見了陽光裡季師益的影子。
“小季?”邱景嶽有些驚訝,有點慌張,有點不知所措,於是嘿然無聲了。
“醒啦,景嶽。”
“嗯???”邱景嶽困惑地看著季師益,對他改換稱呼有些不適應,又想到了些什麼,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昨天給你添麻煩了。”
然後自嘲地說:“我平常喝不醉,一喝醉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季師益笑著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