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算數了。」她認真。
「算。」他只說,「你只要射中,我都答應你。」
包括自己這個人嗎。
也包括,下半個餘生嗎。
跟著混跡這麼久,雲歲瞭解他們一些人把撒詐搗虛,架謊鑿空當飯吃,給女人的承諾比吐牙膏水還爽快,她難不成要奇蹟押寶嗎,當自己獨一無二嗎。
可心裡想的是,管他真真假假,長不長久,他都說算了,她還去質疑什麼。
「只要射中靶子的話豈不是太簡單了。」雲歲忍不住躍躍欲試,「二哥真的不反悔嗎。」
他遞來一把新手常用的複合弓,教她站姿,替她拉好弦,「試試,拉弓手一定要伸直。」
看人玩得那麼輕鬆,等自己上場,才知道什麼叫做,眼睛會了,腦子會了,手不會。
咻地一下,第一把箭結結實實,射在背後的牆體上。
她失落又懊惱,柏言誠不急不慌繼續教學,「手別抖,指關節扣住這根線打扣,眼睛瞄準這裡這個點,等三點一線後再把箭射出去。」
「後背肌發力,不要單純用手,很容易受傷。」
看他教得那麼認真,雲歲突然氣餒,這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教得這麼全,真不怕她射中嗎。
連試幾次,雲歲知道自己想當然。
這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那麼小的靶子,那麼遠的距離,自認為控好三點一線,箭卻總能飛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急,慢慢來。」柏言誠捻了根煙,很老成地含在薄唇間,抽得很慢,「這裡多的是箭。」
「……」
得,嘲諷她呢。
轉眼看那邊,黎珊在吵著玩那把看著就很貴的弓,被周景緻連罵屎盆子鑲金邊,差生文具多,這樣一比,柏言誠的嘲諷十分溫和。
「你為什麼那麼厲害。」雲歲好奇,「一箭就能射中靶心,經常練嗎。」
「以前打過獵。」
「打獵?」她驚訝,「不會是古代那種,騎馬狩獵吧?」
他不置可否,「以前在沃裡克郡組成騎射隊,打中懸賞獵物,能贏女王遺留的綠寶石,結果那幫外國佬王室不講信用。」
「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告訴他們家長唄,關禁足去了。」
雲歲噗嗤一笑,前面膜拜他們狩獵騎射,後面和小孩有什麼兩樣。
「你繼續射,我去抽菸。」
柏言誠要走,耳後忽然聽見射靶的聲響,緊接著便是那姑娘欣喜若狂的聲音,「我射中了!」
「歪了。」
「哪裡歪了!」她不依不饒,「這不是正中靶心嗎?」
柏言誠:「那是我的靶。」
「……」
難為她的箭繞一大圈,飛到他這邊來。
看她苦惱糾結的表情,柏言誠心情不錯,挑個視野開闊位置,指捻菸蒂,隔一大段距離看戲。
旁邊椅子上的周景緻翹起二郎腿,菸頭遞過去,「二哥,借個火。」
打火機啪地扔來。
周景緻聳了聳肩,點上後猛吸一口,表情意味深長,「你家姑娘剛才答應進我公司發展了。」
「挺好。」
「我還是頭一回見你對一個姑娘上心。」周景緻感慨,以前只見柏言誠給姑娘們送東西,從來不管她們以後,但對雲歲,是徹徹底底的授人以漁。
他公司前景發展很大,只要有才華,絕對能火,就算沒有,捧也能捧火。
人要是火了,比送百八十個包要實在得多。
柏言誠點了點菸灰,漫不經心地敷衍,「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