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想起駱紅蕖所說,忖道:“莫非這女人真的沒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惡作劇?”
他伸出手來,在采女身上摸啊摸。采女的肌膚光滑如鍛,但卻是冰冰冷冷,他甚至去摸她左乳,雖然柔軟而又充滿彈性,但卻感覺不到任何心跳。
此時,連唐小峰也不免心中疑惑:“她這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死人的面板當然不可能保持得這麼好,但是活人的身體也不會冷得跟死人一樣。”
想到這裡,他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我對她使用‘蝶戀花’心法,是不是能夠探出什麼?她要是裝死的話,體內不可能一點生氣也沒有,要是她的體內完全沒有生氣,那就不是裝死,而是真的死了,她要是真的死了,那就不是她自己動,而是有人偷偷跑來動過她。”
他跳到床下,用手輕託采女的臉,低下頭去,想要吻她,然而就在這時,在他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
他汗了一下,轉頭看去,卻看到廉錦楓手中捧著一個玉盤,盤上放著一些水果,正僵在那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唐小峰也不害臊,嘻嘻笑地掠過去:“你怎麼跑過來了?”
廉錦楓道:“奴家、奴家……”
唐小峰拉著女孩兒,在玉床邊緣坐下,笑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女孩兒這才知道原本他是想弄清采女到底是真死假死,而不是對女屍有什麼特別的愛好,於是鬆了口氣。
她輕聲道:“奴家只是擔心公子在這兒無聊,恰好那間放了許多果兒,所以取一些過來。”
唐小峰笑道:“還是你對我最好。”
女孩兒的臉微微地紅了一下。
唐小峰心想,你要是不再公子公子地叫,而是改口叫我“小峰哥哥”,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廉錦楓出身於極重禮儀的君子國,從小養成的知書達理,這個是怎麼也改不過來的。
廉錦楓送完水果,想要回去,唐小峰卻實在無聊,拉著她陪自己聊天,兩人聊了一會,廉錦楓終究臉薄,想著孤男寡女共處一事,待得久了,她們三人只怕會取笑於我,於是轉過身來,正要告辭。
然而話還沒出口,她卻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張俏臉雪白雪白。唐小峰看她樣子不對,趕緊也回過頭來,結果一眼就看到采女那張極是怨毒的臉,一時間竟也嚇得跳了開來。
不知何時,采女的姿勢竟已完全變了,變成跪在玉床上,十指張開,看上去就像是要把誰活活掐死……而唐小峰剛才,恰恰就是坐在她的前方。
看著如玉雕般定在那裡的采女,唐小峰心想,如果自己剛才就那樣一直坐著,一動不動,她是否真的會掐過來,直到把我掐死?
廉錦楓顫聲道:“這、這……”
話還沒說下去,卻聽外頭傳來一陣喧囂,有鼓聲,有鑼聲,各種樂曲互相交錯,此起彼落,明明雜亂得很,聽上去卻又極盡悲涼。
廉錦楓全身發涼,額冒冷汗,根本就不敢回頭往外看。唐小峰卻不管那麼多,直接掠到門口,緊接著便也僵在那裡。
他真的看到了鬼影。
牆壁,地面,室壁……到處都是鬼。
這些鬼由無數光影組合而成,就像是一支送喪的樂隊,有的敲鑼,有的打鼓,模樣怪異,醜陋不堪,如果不是聽到它們發出的聲響和曲樂,唐小峰真的會以為自己只是在看一出熱鬧的皮影戲。
他看到駱紅蕖、顏紫綃、薛蘅香三女也站在另一間的元室門口,怕鬼的顏紫綃和文靜的薛蘅香早已嚇得面無血色,駱紅蕖卻似乎並不怎麼怕鬼,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唐小峰只覺背上一緊,卻是廉錦楓撲了過來,緊緊將他抱住。
他扭頭看去,發現玉床上的采女不知何時又變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