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始終得不到公主應有的待遇,若非她生父需要一個可以用棋子,若非她和嬴政是青梅竹馬,這樣的好事,怎麼樣也輪不到她身上。
她嘲諷似的望了尾姜一眼。
打從她被送進秦王宮,直到今日,整整五年,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別說見面了,她連寢宮都無法靠近半步,憑著青梅竹馬和王后的特殊身分,她最大的能耐,是僅能在紫虛亭內和嬴政遙遙相望,由侍衛當傳聲筒,照著例行公事的方式對談。
這種狀況持續至現在,那群想殺嬴政的人,個個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而她,面見時,心裡想的不是要嬴政的命,而是緊隨在嬴政身旁,偶爾會瞧她一眼的呂徵。
雖然職了一段距離,影像不是那麼模糊不清,但對她而言,卻是世上極大的幸福。
今天,應該可以再見到呂徵吧!
在寢宮裡……她暗忖度著,或許呂徵會和她說上一句話,不!只要一個字……不!只要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她就心滿意足了。
五年了,他變成什麼模樣?也許更高大壯碩,也許更成熟穩重,無論如何,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完美無缺的。
懷著興奮而又期待的心情,梅姬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的禁地——秦王嬴政的寢宮。
這是什麼樣的情景?
梅姬傻傻的站在寢宮大門前,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令人難以置信,怪異的像在夢境中的畫面。
嬴政那一張從未有女人碰觸過的床,此時此刻,竟然會有個外表看起來半大不小,面貌雖是不夠美豔,卻清純無邪的讓人不由得打從心底喜愛的女孩坐在上面。
似乎剛睡醒的模樣,她一邊猛打呵欠,一邊瞧著床前的嬴政,眼底盡是好奇和不解,她正對嬴政手上的所做的事感到很有趣味呢!
但這對梅姬來說,她感受到的不是有趣,而是前所未有的震撼,這真的是嬴政嗎?在她印象中,那個目空一切,高傲冷漠的嬴政,居然會不顧禮儀和尊嚴,半跪在那個女孩跟前,並把她的腳放置在他的膝蓋上,為她穿上在這寢宮中只有他才能用的白襪,還滿不在乎和她有說有笑。
那麼溫柔的神情,如此輕鬆的態度,是梅姬從未見過的,若非今日親眼目睹,她恐怕要以為,在嬴政冷血的身體內,根本沒有這兩樣事物存在。
陡地,歡東的氣氛中止了。那個女孩睜著她那一雙明亮無垢的眼眸望著梅姬,而在一旁的蒙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僅俯身在嬴政耳邊細語了幾句。
不知為何,梅姬突然有種她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感覺,她像是歡樂的破壞者,終結了這裡的溫馨和快樂。
她尷尬的面朝著嬴政欠了欠身。
“臣妾給王請安。”
嬴政沒有任何反應,對她置之不理,視若無睹,只專心的低著頭為那女孩系襪帶。
反倒是那女孩面對著她露出友善的一笑,用著爽朗的聲音向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曼丘葑,我該如何稱呼你?”
“叫她梅姬吧!”回話的是嬴政。
他站起身來,讓蒙由為他拍去沾染在衣服上的塵埃。
反轉過身,方才的溫柔和笑容從他臉上一掃而盡,如同那些細微的塵埃般,他不屑施捨給梅姬,他用來面對她的,是足以凍徹心肺的冷漠,和公式化的神態。
梅姬腦中轟然一聲,她驚異的瞧著眼前的嬴政,他是嗎?為何感覺不像,反而像是她日思夜想的呂徵,這是怎麼回事?
她努力在腦搜尋著嬴政應有的長相,卻是遍尋不著,她從來不去注意嬴政,每次會面她的眼光始終盯在呂徵身上。嬴政到底該長成什麼模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的嬴政似乎和她記憶中的呂徵影像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