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屈指算來,也該去天一幻域入口與陸沉星,龍格非相會了。他本來還想留出一點時間來去參悟天越鉤上的無界真言,可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
看來若想體悟此鉤上的無界真言,只能再等時機,這人生遭遇,總是這般八九不如意的。
好在玄焰這數月之中,於真玄丹的煉製倒是大有所成,以玄焰之能,煉製真玄丹這種普通物事,自是舉手之勞了,而原承天的藥園之中,靈草種類既多,靈氣又足,於材料上也不需多費心思。
此去天一幻域,若用靈偶傳送,也費不得多少工夫,只是用傳送之法卻會大耗靈識真玄,而若入幻域之中,不知有多大風險,那真玄也就罷了,靈識又怎能輕易消耗了去?
更何況時間本就充足,是以原承天不過是動用遁風,緩緩行去罷了。一路之上,正可將先前無嗔禪師所授的禪言細思一番,原承天原想試著自制禪言,一試之下才知道困難重重,自己於禪修一道不過剛剛入門罷了,若想登堂入室,尚需時日。
如此遁行了三四日,也不過去了一萬多里而已,算得上遁速甚緩,不過離與陸沉星的約會地點,相差也就是萬里了。
這一日正行間,就覺得空中靈息紛紛,應該是有一眾修士路過此處了。
這天一幻域天闕開啟一事,自是在仙修界傳的沸沸揚揚,逢此千年難遇之機,有心想一登天闕者自不會少了。
既有這無形至虛的禪識在身,原承天老實不客氣的就將這禪識探去,雖還未見這眾修身影,眾修的人數修為,已是歷歷在目一般。
這行人共有十六七人許,其中約有八九成是八九級的真修之士,另有三人都是三四級的玄修,諸修衣著雜陳,顯然並非同宗之士,在原承天瞧來,這其中大半都是散修了。
就算能夠僥倖得登天闕,那福緣也是參半罷了,是以名門大宗弟子,對此事也就不怎麼熱衷,比如天一宗的弟子,只需依宗門無上心法,循序漸進的修行,宗中自有無限資材可供修行,還沒日後沒有成就?
可是一眾散修之士就不同了,這些人雖入仙修之士,卻因仙基不足或是機緣未夠,而恨無宗門可以投納,更無諸多仙修資材可以使用,這得登天闕之機,就好比是上天掉下來的一個餡餅,若不能好好接著,就是終身之憾。
至於在天闕之中,是得遇紫微,金鋥,還是青毫,又哪裡能去顧忌,散修之命本就好比風中浮萍,縱是在天闕中丟了性命,也好過碌碌此生。更何況總是還有一半機會的。
原承天見這群人中並無出色人物,也就沒有理會,正想加快遁速前去,也免得與這些人周旋,卻聽遙遙傳來傳音道:“道友留步,可是去天一幻域去的,不如結伴而行何如?”
原承天對此也是無可無不可,只是既然被人叫住,再低頭前行,可就失了禮數。
於是他轉頭去瞧,可雖聞其音,卻不見其人,過了片刻,才有一名修士身影出現。
原承天抱拳道:“在下與朋友約好,的確是在天一約域廝見的,若能結夥同行,自是大好。”
他見此人是為三級玄修修為,在這群人之中,以其修為而論,可算是一個領袖了。而此人見原承天雖是氣質出眾,可修為也不過真修罷了,便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似乎覺得原承天應承下來,是理所當然之事。
那真修級修士得到玄修庇護了,豈不是無上榮耀?
原承天細察此人,發現此人的雙目湛然有神,其中隱含兩道紅光,與諸多修士大不相同。看來此人於目力上修有奇妙心法,難怪此人能瞧見自己。
玄修本是越眾而出,身後修士尚未跟來,二人就立在原處等候,閒聊之中,方知此人姓劉識丁。原是其人的損友取笑他的神目之術,反用“目不識丁”之意而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