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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淋得一頭溼,鄭倫甩著遮目的發,一旁被拖來的他也被淋醒,“我怎會在這裡?”
“你被我抓來,怎不會在這?”鄭倫沒好氣的瞪他,他卻笑了,“咦,倒有趣兒,喂,我要回西岐送信去,你有無話說?”
“送信?你到地府去才是對的吧?”鄭倫順便恐嚇起他,讓一旁刀斧手將刀往他腦門子一放,“快把你那婆娘喊出來與我一戰,不然我殺了你。”
“要我妻子與你一戰?”聽到這話,連土行孫這好性子的人都有火,“竟敢對我妻子不客氣,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鄭倫話說到一半已經結巴,誰叫就在自己眼前,那矮小的他一半身子慢慢沒入土裡,那張怒容更在下瞬間消失。
完全被土吃下,連一絲塵土都沒揚起,更惶論拱起地面,簡直就像毫無痕跡,鄭倫還摸著地,城樓上竟出現一人,“你就自個兒在那玩,不理你了!”
相同的嗓音,讓鄭倫抬首一觀,驚詫於他的出現,鼻子因剛才的碰撞再加一上一下的動作,血緩緩流出,讓他更為之一怒,“收兵。”
此仇不報,他就不叫鄭倫,恨恨跟著軍隊轉身回營,一日之戰終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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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雨聲不停,就像記憶裡第一次碰面的時刻。
那時亦是大雨時分,他站在三樓教室內,而底下的他坐在花圃中的涼亭內,前方站著隔壁三班的女導師。
總是這樣的場景,身為二班班長,莫書懷反常見三班的紀雲曉被班導叨唸,其實他不是功課不好,相反的,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天才,只是……
這個天才只對自己有興趣的專案認真,國文、歷史零分比上數學、英文滿分,這種落差也難怪他班導快被他逼瘋。
帶著興味的眼光瞧著底下一動一靜的二人,莫書懷的視線卻突然對上他的,其實說“對上”也不盡然,因為底下的他那隻眸子裡並沒映出自己。
──那是一隻空然的眼,像什麼都看不見!
“紀雲曉!”被漠視太久,班導氣急敗壞的一吼,而他卻連視線都沒動。
受不了他的無動於衷,班導忍不住揮出一巴掌,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的眼終回到了她身上。
那隻眼仍是平靜無波,下一秒,她咬著唇,淚滾滾流下,十多年的老師生涯,她沒這麼失落痛苦過,因為一向不主張體罰的她,居然對學生動手?
眼見她突來的淚,紀雲曉猛站起身,而她害怕的退了二步,雖說從沒見他有什麼特殊行動,可剛剛自己打了他一巴掌,就怕他會還手。
誰知,紀雲曉站起身,卻是閉起眼,恭敬的向她一鞠躬。
他仍是無聲、仍是沒有感情波動,可班導捂著嘴,淚更飆然淌下,她不懂他的行動,可是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在課堂外對自己有所反應。
該說是感動還是什麼,她不曉得怎麼形容,可她打從心底感到安慰,就在一鞠躬之後,他仍是那副平淡無緒的神色。
而大雨簾幕外,三樓上的莫書懷卻差點掩不住將出口的驚呼,看到一向溫柔的隔壁班班導打人是挺嚇人沒錯,可他的反應與舉動才讓人驚心。
身為天才就是這麼變態嗎?他總像沒看見任何事、任何人,可在淡然的表情下,卻依舊給了班導一分尊重,望著一向被人詬病的他,莫書懷思考著。
回憶到此暫時中斷,莫書懷的眼調向他,“你知道我想些什麼嗎?”
他當然不知道,而莫書懷接了下去,“你與同學甚或老師們都格格不入,可你活得像是很平靜,那種平靜無波的感覺,說是淡然到嚇人也不為過,而我被你的淡漠吸引。”
“被我的?淡漠?”他仍是不懂,莫書懷也不指望他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