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位新登基的陛下真是……”牟斌笑著搖搖頭,剩下的半句話沒說,秦堪知道多半不是什麼誇讚之語。
“陛下才十五歲,還只是個孩子。”秦堪微笑著為朱厚照辯白了一句。
牟斌笑了笑,移開了話題,深深地注視著秦堪,道:“秦千戶……呵呵,現在該叫你秦同知了,弱冠之年竟被天子如此恩寵,聖眷之隆世所罕見,來日騰達,位極人臣不遠矣。”
秦堪拱手笑道:“一切皆託牟帥提攜之恩,若非牟帥當初一紙令下,讓下官入了錦衣衛,又調下官入京師,恐怕今日的秦堪,還只是紹興府一介窮酸腐儒,牟帥之恩,下官銘記在心,不敢一日忘懷。”
牟斌聽了這話不由打從心底裡感到舒坦,這也是他希望從秦堪嘴裡聽到的一句話,這句話或許能為他將來的前程埋下伏筆。
是的,牟斌很清楚,今日雖說因百官阻撓,沒能令秦堪取他而代之,但秦堪與皇帝陛下的交情如此深厚,將來取代他甚至超越他是遲早的事,今日秦堪有了“提攜之恩”這一說法,將來就算牟斌為陛下辦事沒辦周全,或者從此失了聖眷,秦堪此人或可成為一條退路。(歡迎您來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明之患
牟斌出殿追上秦堪自然是為了化解剛才殿內的些許尷尬,不過秦堪卻有正事找他。
左右環顧一圈,秦堪低聲道:“牟帥,還記得當初從南京押送來的寧王府幕僚陳清元嗎?”
牟斌神情一肅,點頭道:“此人被秘密關押在詔獄內,沒我的手令任何人皆不準近其一步。”
秦堪笑道:“寧王入京,他的另一位幕僚李士實找到我,想請我把陳清元放了,死的活的都成。”
牟斌目光一閃,淡淡道:“你的意思呢?”
秦堪的地位今非昔比,牟斌說話時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商量的語氣。
秦堪拱手笑道:“一切當然由牟帥做主。”
這話是官場虛套話,牟斌自然聽得出,不過他還是很滿意地笑了一下,道:“你我兄弟,不是外人,有主意不妨直言。”
秦堪苦笑道:“下官以為,單隻一個陳清元,不可能扳倒寧王。”
牟斌不解道:“人證已俱,只差物證,以錦衣衛之力不難收集,屆時將人證物證往陛下階前一遞,藩王謀反罪大惡極,為何扳不倒他?陛下難道能容忍寧王暗中謀他的反嗎?”
秦堪搖頭道:“牟帥,下官剛才說過,陛下……還只是個孩子,誰對他好,他便加倍地對誰更好,而且全心全意地信任,恩寵,下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哪怕咱們掌握了寧王再多的人證物證,恐怕也無濟於事,在陛下的心裡,人情大於法理呀。”
牟斌神情漸漸有些僵硬:“藩王謀逆如此大事,隱瞞不報恐將給咱們埋下隱禍,若報上去陛下不信,又恐自引禍水,本是一顆事先埋伏的暗棋,怎地變成了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秦堪,你可有主意?”
秦堪目光閃動。微微笑道:“牟帥可曾聽過春秋時鄭莊公克叔段於鄢的典故?”
這是個很著名的典故,鄭莊公的弟弟叔段欲謀反,鄭莊公知道後不動聲色,任由叔段招兵買馬,強大其實力,待到叔段羽翼已豐,舉兵謀反時,早已掌握先機的鄭莊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叔段的謀反行動撲滅。逼得兵敗的叔段只能流亡於共國。
牟斌雖是武官出身,卻也讀過書的,自然明白這個典故,聞言神情一凝:“你的意思是說……”
秦堪笑道:“人若受了傷,只能耐心等待患處灌膿,皮肉完全壞死之後,再揮刀一併剜之,講的是個火候,太早太晚都不妥。”
牟斌盯著秦堪。目光若有所思:“你如何能掌握火候?”
秦堪笑道:“治國如烹小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