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衝不回去。如果回去了,就不怕人追殺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家?”高行天對陸無歸口中的“家”終於有了興趣。陸無歸開口欲言,忽聞長街遠處響起一聲馬嘶,他的神色顯得緊張起來。
二人目光所及處,兩匹神駿黑馬拉著一駕馬車破開雨幕,闖入長街。
高行天看著遠處疾馳的馬車,冷道:“找你的?”
陸無歸有些不自然道:“或許……”
馬蹄踏破雨水,蹄聲敲散雨聲。跳躍的水波四綻如花,八隻馬蹄就像奔在透明的鮮花之上,御者頭戴斗笠、身罩蓑衣,他幾次抖動韁身,馬車已經馳到高行天、陸無歸二人身旁。
車伕呼喝一聲,兩匹駿馬前蹄揚起,短嘶一聲,馬車穩穩停下。車伕是一個六旬老者,他一抬斗笠,雙目睨視著陸無歸,儼然一副尋上仇家的眼神。
陸無歸靠在牆上的脊背微微弓起,他的緊張絲毫不亞於在客棧內與蕭溫菊對峙的時候。
高行天的態度是一無所覺。
馬車近側的簾幕一開,先聞幾聲清越脆響,再現一隻玉手。脆響在亂雨像挑開了另一道隱秘簾幕,玉手潔白在暗夜中美麗的耀眼。
響動來自玉手腕際的三隻碧玉鐲子,鐲鐲相撞,聲亦濯濯。伊人玉手曼妙一展,妖嬈無比,彷彿凌亂的雨水滴落到她瓷也似的指尖的時候,也在碰發出悅耳的鳴響。
聲音竟然會轉移,這是高行天的錯覺。但這隻手好看到高行天願意相信自己的錯覺。
感覺這東西因人而異,車中探出的玉手似乎牽動著陸無歸全身的神經,他全神戒備,沒有一點男女間的審美意象。
玉手作掬水態,這是一個類似無聊時解悶的動作,毫無威脅。而陸無歸死盯著這手,膝蓋微彎,身軀前傾,完全是一觸即發的狀態。看他的神情,彷佛這隻手暗藏著比厲嘯蘭“連心神槍”更可怕的手段。
老車伕興師問罪道:“陸無歸,夫人找你,你可知所為何事?”
陸無歸搖頭道:“在下不知。”
老車伕眼中怒芒一閃,長身而起。他本坐在車駕上,看似並不高大,不過在車上一站而起就恍若聳立了一座塔,高行天身量就頗高,而這個車伕恐怕比高行天還要高一個頭,超過了九尺。老車伕捏著馬鞭,昂然道:“卑賤之徒!事已至此你還心存僥倖。把東西留下,再摘下一雙招子,可以考慮給你們一條活路。”
高行天濃眉一軒,此人劃下門道說你們,就代表自己也要留下一雙眼睛。一個車伕就如此囂張,到底是何門何派這麼霸道。
陸無歸斜看鐵塔樣的車伕一眼,又將注意力轉回那隻玉手,他悶聲道:“東西不在,恕難從命。”
老車伕冷笑一聲,他顯然不信殺手的話。老車伕從馬車上一步下跨,就要動手,馬鞭在他手中一繃如槍,彈出無數雨末。
車中人發話,“雲伯,少安毋躁。”
車中人喝止。她的聲音竟比玉鐲的鳴響還要清脆動聽,車伕稱其為夫人,這個夫人的聲音竟如少女一般。
雲伯一隻腳已快觸到地面,他的重心也已經傾斜。此時聞言云伯斂足一縮,借腰腹發力就又把重心扳回了車上。看上去他活像一個不倒翁,卻是鐵塔一樣的不倒翁。
雲伯這一跨一回,不倉促,無破綻。高手打量高手,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深淺,加上剛才車伕化柔為剛,以鞭做槍,高行天終於承認這個車伕有點門道。
車伕如此,主人又是什麼水準?
高行天想難怪陸無歸如此緊張,看著那隻手,好奇心終於從他內心某個角落復甦起來。
夫人續道:“陸無歸,東西現在何處?”
陸無歸凝神道:“被李無憂劫走,剛剛。”
雲伯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