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果聖巫祭沒有猶豫,早在南桑總督府成立時,巫祭庭就已經和大唐站在了一起,他回頭低語一句,莫三比克大巫師便點頭,掠身向戰場去。
奧爾丁頓·布朗曼隱修長老沉思一陣,便與牧首托勒裡神識傳音,托勒裡回了幾句,深褐的眼睛裡流露出贊同的神色。布朗曼長老離去後,他看向大主教尤里西斯,深邃的眸中隱著銳利,“時機已至,你去吧。”
“蒙主智慧。”尤西里斯劃了個十字,轉身向戰場去。
***
兩刻鐘後,商團再次啟行。
隊伍中少了安西騎兵,多了六位宗師,有奧術師公會的兩位法導師,紅衫軍的兩位聖劍師,和巫祭庭的大巫師,亞述教的大主教——正是之前觀戰的六位:他們帶著觀察蕭琰的任務,原計劃是先觀察,後續再慢慢接觸,但因為蕭琰的卓絕表現,不僅以實力證明了自己的資格,而且超出他們預估很多,實力這個因素也就不需要再考察,雙方合作的接觸就可以提前了。
與商團同行,還可以就近觀察這位星命者的性情、處事,大唐帝國和中洲道統遣出什麼樣的使者,從某個側面也能反映大唐和中洲道統對盟友的態度。
——大唐和中洲道統太強勢,即使因為共同利益需要結盟,他們心中也是有顧忌的,觀望就是由此而來。
往西行出百里,商團又接納了一群等候在道上的隊伍。
是自由石匠會的兩位學者和他們的護衛隨從,最醒目的是一輛專門拉望遠鏡的馬車。
想來這兩位學者之前就是透過這部大口徑的望遠鏡在百里外觀戰。
弗利亞蒼綠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歡喜,對奧特洛說道:“人間有人間的辦法。”
奧特洛微笑點頭。
這兩位身為聖劍師,卻仍將自己視為人間,而非雲端的高階修者。
西洲的劍師多半都是這種身份認知,因為西洲劍道和中洲劍道不同,不修元命劍,而是在體內開闢一條鬥脈修煉,相當於劍道的速成方式,也是一種純武修的修煉方式;但與中洲武者修煉丹田和全身經脈相比,西洲劍道只修煉一條鬥脈,吸納天地元氣淬鍊身體,力量儲存於身體的肌肉中,也是純武修之道的簡捷版,這讓西洲劍道的普及範圍很廣,沒有太多的修行門檻,但也存在著巨大缺陷,無法讓體內的後天之氣全部轉化為先天真氣,這就意味著最高只能止步於後天宗師,無法晉入先天——失去了攀上雲端的階梯,他們自然傾向於紮根人間。
人間透過外力讓普通人也可以擁有修者的一些能力,對於兩位聖劍師來說——尤其其中一位還是統領很多普通士兵的紅衫軍統帥——心裡當然是欣慰的。
蕭琰對那隻大口徑望遠鏡也表達了讚歎,能製造出這種遠距離清晰視野的望遠鏡並不稀奇,但是它上面還裝置有遠距離瞬時對焦光影成像儀,能照出一百里外的清晰影像——即使在大唐,這也屬於光影攝像方面的尖端技術,而在大西洲鉗制理學、迫害學者這樣的大環境下,石匠會竟然有這樣的技術成果,足以說明這些學者的優秀!
蕭琰肅然起敬。
理學也是一道,對於持道不懈,尤其逆境成道者,蕭琰謹持敬意。而且兩位學者年長於她,蕭琰對長者向來持禮尊敬,不僅僅是出於年少者敬長禮貌,而是她心中認為年齡就是一種閱歷,尤其有智慧的長者。她的敬意由衷,並不因為這兩位不是武道宗師而有差異——強者,強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和心性。
兩位學者——西斯·伽利爾、尼古拉·普林茨正是這架遠端照相望遠鏡的製造者,也都是高居神聖教廷通緝榜前列的多學科學者,伽利爾長於研究卻拙於人情世故,見著蕭琰就一個箭步上前,從外衣口袋掏出隨身記事簿,上面記著他觀戰時不解的各種問題,也不管有沒有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