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感情的,皇室中人,哪裡會有所謂的親情。這個皇帝是危險的,深藏不露的,深不可測的,甚至讓他從內心裡面感到害怕。作為一個帝王,他所具備的殘忍和無情,是他這個所謂的前廢太子,永遠也無法具備的。所以,他薛懷仞,才會落到現在這樣一個下場。
“父皇,不知您召喚兒臣,所謂何事?”
恭敬地半跪下身子,薛懷仞臉上的神色一些蒼白,被囚禁這幾天,他的心情大起大落,如今就要離開越京,神情不好也在宏越帝的預料之中,那樣茫然無措毫無鬥志的神色,卻是令他極為滿意。他籌謀了那麼久,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皇兒無須多禮,坐吧。明天你就要離開越京了,你終歸是朕的兒子,即使你犯下了不能饒恕的大錯,在你走之前,朕也要和你好好聚聚。放心,這裡就只有我們父子倆個,今天晚上,朕便與你不醉不歸!”
“兒臣,兒臣多謝父皇!” 那低低的聲音,已然有了一絲哽咽。似乎是為有這樣心胸開闊的父皇而欣喜,而自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夠得到自己的父皇的原諒而感動。宏越帝看著低著頭有些失態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隨即隱沒不見,恢復了一個慈父的樣子。
“皇兒,今天這些菜色,都是朕吩咐御膳房按照你喜歡的做的,你可喜歡?”
“兒臣做下此等有辱皇室尊嚴之事,還能得到父皇如此對待,兒臣實在是慚愧,無臉再見父皇!”
砰地一聲跪下,薛懷仞雙目已然通紅,臉上的神色羞愧難當。宏越帝慈愛地起身,扶起他,沉聲道:“今日是我們父子倆難得在一起用膳,休得再說這樣的話,朕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醉酒之餘認錯人並不稀奇,只是可惜了煙妃如此貞烈……唉,不說了,今晚上我們父子一定要好好談談,一醉方休才是!”
“兒臣遵命。”起身,薛懷仞做到了旁邊的空位之上,德公公上前,開始為父子兩人斟酒。瓶塞一開,撲鼻的酒香縈繞於室,竟是稀世奇酒碧湖春。
“果然是好酒,這酒可是父皇珍藏了多年的寶貝,兒臣不敢……”惶恐地開口,卻被宏越帝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朕願意,明日你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我們父子倆才能見一次面,這酒味你送行,有何不可?”
“如此,兒臣便多謝父皇,卻之不恭了!”
恭敬地接過酒杯,薛懷仞無神的眼睛裡面浮現出一絲喜悅,他的父皇,果然還是在意他的。他畢竟,還是他的兒子。
“來吧,皇兒,乾一杯,朕祝你明日一行順順利利。”
“謝父皇,兒臣會的。”
此時此刻,兩父子擯棄君臣之禮,像個平常人家的父子一般把酒言談。不知不覺,桌子上的飯菜漸盡,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薛懷仞似乎是醉了,呢喃了一會,倒在桌面上便不動了。
而在一旁的宏越帝,卻是面色依舊,目露精光,根本就沒有一絲醉酒的樣子。看著倒在桌子上昏睡的薛懷仞,宏越帝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真是無知啊,居然沒有一絲防備嗎?蠢貨!”轉身,看著一旁的德公公,宏越帝冷聲道:“把他拖出去吧,中了蝕心毒,不出三年他便會身體逐漸枯竭而死,沒有人會發現這其中的異常,最多會以為他是到了北方極寒之地不能適應得了寒疾而猝死罷了。不過,他也應該慶幸,比起老三,他還多活了幾年。”
“陛下英明。” 德公公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開始動手想要將薛懷仞弄出去。然而在這時宏越帝突然對著殿中的一處屏風喊道:“朝陽,出來吧,看到父皇今天是怎麼做的了嗎?”
那屏風之後緩緩走出一個粉色曼妙的身影,赫然便是朝陽公主。只是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不再是那種單純的驕橫神色,而是帶著一絲陰沉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