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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丁當最大的樂趣就是故意跟這些人搭訕,吹牛,騙錢,學手藝,交流心得,花拳秀腿,找樂子,剛見面的時候怒目而視,可是,三杯兩盞淡酒下肚之後,就已經開始跟人家勾肩搭背攀上交情了。
他這人彷彿生來就有跟人自來熟的天賦,無論什麼人,說不上三句話,就能跟人家結交成為好朋友。
他的幾個死黨甚至認為,你就是把他丟到大海里,他都能有辦法跟大白鯊成為好朋友,不被吃掉。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從襁褓一直生活到現在。
而他現在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他所交往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們在一起做的也不是什麼好事,可是,他卻感到異常地滿足,興奮,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刺激,更好玩,更讓他開心的事情了。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了。
因為收養他的那個神機婆婆對他管教得是越來越嚴了,稍有不甚,便要懲罰,雖然這些懲罰對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可是,他的心裡卻總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失落,從小到大,婆婆最疼的就是他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她卻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憂心忡忡的。
更讓丁當無法忍受的是,居然連婆婆的孫女佼佼居然也總是對他無緣無故地發起脾氣來,女人呀,真是莫名其妙。
當然,佼佼之所以對他發脾氣,也不是沒有緣故的,因為佼佼現在也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姑娘長大了呢,就當然希望能有一個自己的私人空間了呀,可是,丁當偏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到了她的房子就七翻八翻的,甚至還拿人家女孩子的那些很私人的東西胡亂的開玩笑。
就憑這一點,佼佼就有權利對他發脾氣,就憑這一點,佼佼就有權利討厭他,甚至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婆婆也好,佼佼也罷,這還不算,就連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幾個死黨最近和他好像已經走得越來越遠了,僅僅是一夜的功夫,人就全不見了,也沒有告訴他去了哪裡,也沒有告訴他要出去做什麼,幾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似的,讓他有點兒懊惱又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至於原因,千奇百怪。
有人說,那幾個傢伙出關到大漠中去尋找那座失傳已久的寶藏了。
有人說,那幾個傢伙現在已經回中原了,因為中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們就是去那些好玩的地方尋歡作樂去了。
可是,也有人說,他們被佼佼關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密室了,原因是,他們居然敢頭偷看佼佼洗澡。
在聽到最後一條理由的時候,丁當差點兒沒把肚臍眼兒給笑歪,偷看佼佼洗澡?哼,就是倒找錢他也不幹。
就佼佼那樣的拿人,還偷看?要身材沒身材,要胸脯沒胸脯,要屁股沒屁股,除了滿身的排骨什麼也沒有。
丁當甚至認為,他們就是偷看母豬洗澡也絕對不會偷看她洗澡。
婆婆的異樣舉動,佼佼姐的懊惱,幾個死黨的突然消失,讓他心煩意亂得不得了,所以,才騎上他的那匹寶貝小馬,從家裡跑出來找樂子的,可是,沒想到,剛一出門,就碰上那位倒黴催的虯髯客。
吃了人家一頓,喝了人家一頓,還把人家當猴子樣耍得團團轉,丁當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人也耍了,樂子也找了,氣也出了,天也已經黑了,他剛想回到自己的安樂窩裡好好地睡上一覺,卻突然從鴕鳥大叔的茶棚裡傳來一陣喧囂聲。
我押五兩。
我押二兩。
我押五十個銅錢。
我押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