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唐在展區說的話，下午便傳到了沈昌海耳朵裡。
巧的是，錢唐跟沈瀾在同一個醫院。
沈瀾穿著空蕩蕩的病服，啃著蘋果跟在沈老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病房，沈瀾嘲諷道：“呦，二姨父，看來文物局停照顧你啊，vip專屬病房。”
錢唐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沈瀾“嘖”了一聲，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爸，我錯了。”錢唐對上沈昌海陰沉的臉，直接跪到他跟前，“爸，我沒想捐你的東西，都是姬旋！”
“她趁著我暈過去，在陳老面前胡說八道！”
“爸，你相信我！”
他不提這個人還好，一提沈昌海怒火直接湧上心頭，尤其是看到沈瀾蠢蠢欲動的模樣。
他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只聽見“啪——”一聲，錢唐臉瞬間腫起。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昌海厲聲質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
“你說的那些話，會讓多少人抓到沈家的把柄？
“你是豬腦子嗎！”
“爸，我知道錯了！”錢唐跪著挪到沈昌海跟前，手緊緊攥住他的衣服，“我就想教訓姬旋一下，沒想到陳老會護著她！”
“我就想給小瀾出口氣，那個王羲之的字——”
沈昌海見他還惦記著自己的收藏，氣不打一處來：“滾！”
“爸，陳老都放出話了……”錢唐一臉焦急，他哪有那麼多錢，重新去買一幅啊，他也不嫌丟人，直接哭了聲，“爸，看在我為倩倩單身這麼多年，你就幫我一把吧！”
沈倩，沈昌海的二女兒。
難產，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一屍兩命。
當時本該陪產的錢唐，被沈昌海一個電話，叫去了公司。
等他趕去醫院時，只見到了屍體。
一直以來，這都是沈昌海心中的一根刺。
也正是因為這份愧疚，他這些年，對錢唐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昌海深呼吸一口氣，他額角的青筋凸顯，壓著怒意道：“東西我會讓人送去博物館。”
“但這是最後一次！”
“謝謝爸，爸謝謝！”錢唐激動的語無倫次，順勢還擦了擦眼淚。
沈瀾聞言，氣的蘋果都塞牙。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這傢伙一拿出沈倩，他爺爺甭管什麼爛攤子都給這傢伙解決！
他一把將蘋果砸進垃圾桶裡，起身摔門而去。
“爸，小瀾——”錢唐小心翼翼從地上站起來，目光裡盡是惶恐。
“他的事你少摻和。”沈昌海不耐煩道，看了他比豬還圓的肚子，捏著眉心問，“誰給你出的主意。”
“什、什麼主意？”錢唐眼裡劃過一抹不自然，腳下意識往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