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和開界師徒二人,一連好幾天被深夜的詭異木魚聲攪擾得無法安心,可經過一番探查後,卻一無所獲。
深夜的木魚聲忽然來了,卻又忽然走了,讓這師徒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敢張揚出去,只得憋悶在心裡。
此後的連續好幾個夜晚,那詭異的木魚聲都沒有再次出現,師徒二人這才漸漸放下心來。不論是什麼東西在施法作怪,只要不來攪擾金禪寺的安寧,就隨它去。
開界依然心存疑慮,但也不敢再在子修面前提及此事。他現在開始頻繁燒香拜佛了,每日勤勤勉勉,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在心中暗想,寺院是佛門清淨之地,就算有什麼妖魔鬼怪,也不敢在這裡肆意撒野。
子修心裡也仍舊有不少疑問,但相比前些日子,他的頭腦冷靜下來了,心情平靜下來了,膽量又大起來了。
經過一番細緻入微的思考與判斷,他不再把那詭異的木魚聲當作一回事來對待了。他已心裡有數,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人死不能復生。他那天是親眼看著法新方丈被那場熊熊烈火給吞噬的,屍骨都已燒成了灰燼,怎麼可能還會出來為妖作怪?那詭異的木魚聲八成是來自哪個不安好心的歹人,很有可能就是鍾子恆或者方義派來的人在暗中搗鬼。
一想到鍾子恆和方義,子修就無法再把控住自己的情緒了。
一怒之下,他先是打爛了自己禪房中的瓶瓶罐罐,然後發現仍不解氣,於是又來到了他的地下酒窖,一連砸碎了好幾個酒罈子,把個酒窖弄得雜亂不堪,一片狼藉。
發洩完之後,子修又來到了他的花園裡。說來也真奇怪,他一走進這個花園,心情很快就變好了。他像往常一樣,給這裡的花花草草澆水、施肥、捉蟲,心裡還充滿了希望,希望它們能夠長得更加茂盛。
從建立這座花園到今天,子修無數次走進來,又無數次走出去,來來回回往返其中,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這座花園的地下秘密。
這裡原本是法新方丈生活的地方,要不是子修心生邪念放了那把邪火,法新方丈至今仍會住在這裡,仍會以德高望重的方丈身份繼續坐鎮金禪寺。
知子莫若父,同樣道理,知徒莫若師。從法新方丈第一天在金禪寺收留子修開始,他就對子修有了一定的瞭解。
在法新方丈看來,子修的確有慧根,但他心中累積的怨念早已暗淡了慧根的光芒,進入佛門潛心修行是子修今生唯一的出路。子修在走途無路之時出現在了金禪寺的山門口,隨後被法新方丈善意收留,這是他與金禪寺的緣分。
佛渡有緣人。既然子修是金禪寺的有緣之人,法新方丈便自願擔起了幫助子修潛心修行的人生責任。那時他很有信心,他相信子修在這裡一定會得到極大的改變。
然而,日久見人心。經過年復一年長時間的相處,法新方丈發現,子修心中的怨念與仇恨並沒有在日復一日的打坐參禪、誦唸經文中有所釋然,反而越來越重,越來越深。
子修會武功,有極好的身手,是法新方丈此生見過的最厲害的武林高手。他的心中也因此有了隱憂。
子修善武,也尚武,卻始終被他心中累積的怨仇所挾持,連佛門清淨之地都無法幫他祛除心中的黑暗,長此以往,必將釀成不可預估的禍事。
法新方丈苦思了一段時間後,決定為自己尋找一條退路,也是唯一的一條逃生之路。他在暗中派人挖了一條長長的地道,從他的住處一直挖到了寺院山門外的一座山上。
這項地下工程耗時好幾年,悄無聲息,無人知曉。為了不被子修發現,法新方丈只好謹慎行事,做了長期的打算,只僱傭幾個人,在每天深夜偷偷地行動。
後來,果然不出法新方丈所料,子修終於有一天把控不住自己了,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