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蘇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端著水,怕被他說喝水還走神,她忙喝了兩口,放下杯子移開視線的同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想。
她不想說,程硯自然不會去追問,他盯著她因喝得太急而從嘴角溢位的一點水漬,伸手過去時見她下意識側頭躲了躲。
她側開頭,半垂著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微微顫動著,十分勾人。
像拒絕又像邀請……
廚房的凳子有點高,蘇茶坐在上面要伸直腳才能觸地,在他手撐著玻璃桌起身時,她似乎有點怕,悄悄往旁邊挪著,想從凳子上下來。
水聲響起,程硯只是起身去洗了咖啡杯,蘇茶鬆了口氣,她慢吞吞從凳子上下來,將空玻璃杯放回原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低聲道:「姐夫,我喝完水了……我回房間休息了。」
「嗯。」程硯冷淡的應了一聲,洗好的咖啡杯被他放回了杯架上,他拿紙巾拭著手上的水,並沒有回頭看她。
在她走進房間之前,聽到他淡淡道:「明天早點起床,我送你去上班。」
她遲疑了一會兒,在他視線掃過來時才輕輕點頭,「嗯。」
被子很柔軟,有陽光的味道,似乎前一天才拿出去曬過太陽,蘇茶洗簌完躺下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蘇茶忘了調鬧鐘,當她一覺睡到大天亮,感受到陽光照到臉上而緩緩睜眼時,看到的便是一個背光站在她床邊的高大身影。
她一驚,抱著被子猛的坐了起來,發現不是錯覺時心跳都漏了半拍,一瞬間什麼覺意都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尤其在看清了他的臉時,「姐,姐夫……」更是嗓音都嚇得發抖。
他以前從來不會進她房間的……
她雖然沒問出聲,但程硯已經從她表情中看出了什麼,他似乎並不想解釋什麼,只皺眉冷淡道:「起床。」
蘇茶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她掃過大開的房門,她不習慣鎖門,因為以前姐姐姐夫從來不會進她的房間,但似乎她昨晚的預感成真了,她的小房間還有那扇門再也給不了她安全感了……
程硯見她委委屈屈的掀開被子下床,因為他就在床邊,所以她穿好拖鞋還是遲遲不肯站起來,頭髮稍有些凌亂,臉上還帶了點枕頭的壓痕,身上是普通的寬鬆睡裙,不是她愛穿著到客廳溜達的常服睡裙。
「你遲到了。」程硯冷淡提醒道。
窗外的陽光很大,蘇茶不用看時間都知道肯定有十點了,她前幾天生病休息得不好,今天睡晚了也是情有可原。
如果是在家裡,蘇爸蘇媽根本不可能勉強大病初癒的她今天還去上班的,但程硯不一樣,他總以為她和他們一樣是鐵打的身體,總拿他的標準來要求她,她不過睡遲了一小會兒,他居然還故意跑到她房間不說話只站著,嚇了她一跳。
「……你不可以進來。」蘇茶沒敢抬頭,她緊張的時候總會捏點東西,手捏著枕頭一角,覺得自己委屈極了,「這是我的房間……你要敲門……」
程硯皺眉盯著她的頭頂,他六點就起床,晨練了回來見她還沒醒,想讓她多睡一會兒就等到了九點,飯都冷了他才過來敲門,敲門沒人應,電話也不應聲。
他以為她高燒又復發了才推門進來,摸過她的額頭,發現她還在小聲的打呼才知道她不是又病了,而是又睡懶覺了。
見她坐在床邊嗓音委屈得像是個喪失了人權不敢過分抗爭的弱勢群體,程硯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我敲門了。」
他一向很少解釋自己的行為,也沒人敢要求他去解釋,能說出他敲門了這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蘇茶也非常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沒有那麼冷了也沒有皺眉,面色十分平靜,似乎真的在對他的『行為』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