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滄桑,但算不上老氣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水清淺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
“老臣文之辰,是太醫院的院首。”言下之意,老夫是太醫院最好的大夫,是來給你看病的。
這樣簡單的含義,水清淺又怎麼會不明白。伸出最方便的左手腕,水清淺詫異的看著自己白皙光潔的手腕,也不知道她昏迷之後,玉梓軒到底做了些什麼,不僅僅是讓她虧損的氣血差不多都補了回來,更是連手腕上的傷口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你是來給我看病的是吧,看吧。”
“老臣還是懸絲診脈比較好。”驚訝於水清淺的直接,文之辰尷尬的移開視線,然後從身後的長方形木質醫盒裡拿住診脈專用的絲線,準備給水清淺繫上。
“我說文太醫,我們還是不要那麼麻煩了。既然陛下連一個侍女都沒有留下來,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打擾你給我看病。雖然懸絲診脈是對你醫術的肯定,但是我相信還是直接診斷來得比較準確。”
“娘娘貴為千金之體,老臣……”
“我不是娘娘,所以你可以直接給我看病了吧?”水清淺皺著眉頭,沉下臉來說道。
文之辰愣了一下,如果眼前的女子不是娘娘,那陛下當初又怎麼會著急成那樣,更何況,他們稱呼娘娘陛下也從未反對過。不過現在想來,似乎陛下的確沒有對眼前的姑娘進行冊封。
“那請恕老臣斗膽了。”
“醫者,連屍體都能夠淡然面對,膽子還會小嗎?”
水清淺驚人的話語,再一次讓文之辰大吃一驚。無奈的將已經有了一些褶皺的手放到水清淺的手腕處。文之辰的指腹因為常年看病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按在水清淺的手腕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力度感。
“娘娘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但終究損虧太大,依舊體虛,需要靜養調補。”
“嗯,還有別的問題嗎?”水清淺點點頭,雖然看上去她的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隱約記得當時為了給軒轅牧嵐解毒,自己弄得差一點就失血昏迷,所以一時半會兒是補不回來的,“還有,我叫水清淺,不是娘娘。”
文之辰按在水清淺手腕上的指腹移動了一下位置,似乎換了一個角度觀察她的脈搏。
“水姑娘對於近來發生的事情,可都能記得清楚?”
“剛醒過來的時候,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現在差不多都梳理清楚了。想必再休息一段時間,我的記憶就能夠完全清晰起來。”水清淺想了想才回答道。她不記得她有傷到腦子,所以記憶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對,應該只是因為昏迷這麼久,大腦有一些僵硬。
聽見水清淺的回答,文之辰只是點點頭:“如此便好。水姑娘就此休息,老臣去給姑娘抓一點藥。”
“麻煩文太醫了。”雖然有時候水清淺說話很嗆人,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不會缺少。
“老臣告退。”文之辰半彎著身子從水清淺休息的地方退了出來,還沒走幾步,便迎來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蒼溯王的貼身太監,蘇吉。
“文太醫,陛下有請。”
雖然知道陛下對水清淺的病情很是關心,但是現在連抓藥寫藥方的時間都沒給他留下便召見還是第一次。文之辰作揖領旨道:“臣知了,有勞蘇公公帶路。”
縱然是心裡都有著千般疑問,但是皇帝的心思,為臣者是不能妄自揣度的。
“陛下,文太醫到了。”
御書房裡,玉梓軒正在批閱公文,聽見蘇吉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
“宣。”
“老臣文之辰叩見陛下。”
“免禮平身。”玉梓軒將手裡的公文放下,站起身,走上前來,“文之辰,影兒的病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