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虞思齊這次沒挽留。
他剛剛也拿到訊息,知道了顧鳴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他替顧鳴很不甘心,但既然這是顧鳴的選擇,或許他自有後招。顧鳴從來不是一個只會等待的男人,虞思齊相信他絕不可能坐以待斃任那些蠢貨揉搓。
顧鳴看他乖巧,心軟了一下,走過去伸手摸上他的頭髮,軟軟的髮絲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如果說每個男人內心隱秘的地方都藏了個「控」的話,顧鳴覺得,自己可能是很「控」這種來自男孩子的手感細軟的頭髮。
「……這幾天你好好養病,過段時間你好了,顧哥哥帶你出去度個假,反正你顧哥哥現在無事一身輕,有個宴會得參加,帶你出去玩玩,你去不去?」
虞思齊看向顧鳴的眼底,他似乎猜到了顧鳴說的「度假」是去哪裡。
虞思齊「嗯」了一聲,抬起頭,用鼻尖親暱地蹭了蹭顧鳴的腕口,顧鳴有些癢,收回了手。
「那好,你睡吧。我給你關燈。」
虞思齊躺在床上,燈光暗下來,顧鳴的腳步聲出去,病房門輕輕關上,屋裡徹底陷入黑暗,只有病房門上一塊磨砂玻璃還透出微微的光亮。
顧鳴說的宴會,應該就是「中島夜宴」,豪門家族的聯絡宴會,其實就是變相的銷金窟,以及名利場的各種暗中聯絡和利益商議,往往一次宴會下來,談成的合同和現金流交易數額,要超出大多數人的想像。
而顧鳴應該不知道,虞家也在受邀之列,而且就算他想到了,最多知道虞家會派虞思齊的長輩去,所以也絕對想不到,虞家的邀請函不是像其他世家一樣,遞給家族的,而是直接遞給虞思齊本人的。
但邀請函上卻寫的是邀請虞家的家主,而虞思齊現在短時間內還沒法直接坐上家主的位置。
虞家老家主,也就是虞思齊的爺爺當時走的太急了,遺囑還在車禍裡丟了,所以在虞思齊剛從悲傷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爹虞情手裡就已經把能讓他繼承家主的許多東西扣下了,沒有那些關鍵東西,虞思齊沒法正式繼承虞家,更何況虞思齊現在沒有找到那份遺囑。
但老唐傳來訊息,說虞情很可能得了肺癌,時日無多了,虞思齊或許能有機會,但他真的要「弒父」嗎?
虞思齊睜著眼睛看著被一束微弱光亮分割開來的天花板,冷靜地思忖。
如果是在認識顧鳴之前,他一定會那麼做,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虞情這個害了他一輩子還想繼續控制他的老變態,但顧鳴說過的話,和他的性子以及在每次面對任何事情的處理方法,讓虞思齊開始猶豫,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本不該是那樣「冷血」的人。
這次車禍裡的顧鳴,著實震撼了虞思齊。
他從來都覺得,顧鳴和他根本就是一種人,冷血,沒什麼感情,對棋子只當棋子,是個完全理智且不受任何情緒操控的棋手,會在最短時間內做出最有利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會犧牲一些人。
但今天這場車禍,虞思齊覺得自己被顛覆了。顧鳴在明知小陸醫生是有人派來害自己的,還是第一時間選擇救他,並且因為他沒有人能簽病危通知,還特地跟去了醫院,因此顧鳴放棄了趕去集團力挽狂瀾奪回自己位置的機會。
顧鳴那麼聰明,他一定在看見小陸醫生的臉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來龍去脈,在他明知道會錯失時機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救人——虞思齊一度覺得氣憤,甚至想跟顧鳴吵一架,但最終他還是沒有。
他看見顧鳴那雙深藍色靜默的眼睛,似乎頓時便看懂了顧鳴。
他從來不是個冷靜理智的棋手,他是將,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兵卒的將帥,他鐵腕治軍,但依然會給被罰的將士偷偷加伙食,會暗自記下每一個身邊小兵的年齡和家裡情況,他雖然嚴厲的使人恐懼,但同時也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