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街景的的變化,眼前的視野開闊了起來,外面幾乎沒有人影,連高樓建築都不見,李時已經將汽車開到了市區外,而他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鬱衍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對於李時開車並將他帶出市區這件事情,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對於李時帶他去哪裡,他像是也不關心。
遠處的夕陽即將沉沒,將天的盡頭染出了一片瑰麗的色彩,李時看著視線放在遠處,終於開口問道。
「外公身體現在怎麼樣?」他語氣很平靜,就像是正常的和故友聊天一般。
「醫生說很穩定。」鬱衍回答。
「在哪個療養院?」李時又問:「那些外國照顧外公會不會讓他不習慣。」
鬱衍說了一個療養院的名字,又回答李時剛剛的問題:「請的中國護工。」
「外公這幾年有沒有提起過我?」
這次鬱衍沒有很快的回答,他遲疑了幾秒才回復道:「他這幾年記事的時候很少。」
隨即又是一陣沉默。
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遠處,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遠處掛起一輪殘月,茫茫天地之間彷彿只餘這一輛不知目的地在何處的汽車在飛馳。
過了約莫五分鐘,李時終於再次開口。
他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我?」
「想過。」
清冷的聲音在車裡響起,李時握著方向盤的手猛然收緊。
他今晚一直陰沉著的臉上,因為鬱衍的兩個字終於起了一絲剋制不住的波瀾。
「外公一開始還會提起你,但是時間久了,他連我都認不清了。」
頓了下,鬱衍繼續緩緩道:「李時,已經過去七年了,過去的錯誤,沒有執著的必要了。」
「錯誤?」李時重複了一遍,甚至淡淡自嘲了一下,「原來在你眼中一切都是錯誤。」
他腳下緩緩用力,車速很快的提了起來。
「鬱衍。」李時聲音很輕:「我找了你很多年。」
「我去過很多地方,從a城到c城,我去過a城的大學,也去過c城的謝家。」
「我在a大當了三個月的保安,找遍了所有大一的新生,在確認你不在a大後,用最笨的辦法找到了那個人的身份,之後的兩年我便一直待在c城,謝家沒那麼好進,我想盡各種辦法都沒有混進去,為此我又進了兩次拘留所」
「後來從你的高中同學群裡,打聽到在a城見過的你的訊息,我又立刻趕來了a城,這幾年我幾乎走遍了a城任何你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說到這裡,李時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內心不斷翻滾的情緒,問道:「鬱衍,這七年裡,你有想過我會找你嗎?」
過了許久,鬱衍才極其簡短回答了兩個字。
「抱歉。」
「抱歉?」李時幾乎要笑出聲:「也對,因為你根本不在乎。」
「——畢竟在你心裡這是錯誤。」
最後幾個字李時加重了語氣,與此同時,他腳下突然用力,車子的速度陡然被提了起來,鬱衍猝不及防的被摔在了車座後背上。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李時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當初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死纏爛打嗎?」
儀錶盤上的指標已經逼近了最底端,在發動機不斷的轟鳴聲中,李時很快聽到了鬱衍的回答。
「是。」
車子彷彿失控一般向前衝去,眼看車子就要撞上對面的一座廢棄的建築。
「——李時。」
耳邊是鬱衍驟然提高的聲音,李時猛地踩下剎車。
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鳴叫,因為速度過快,車輪在路上滑行了很長一段路,留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