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才怪。
白路沒心思開解這倆傢伙的情感問題,問柳文青:“你住哪?去拿行李。”
柳文青說好。白路拿過車鑰匙:“上班就快走,老子得鎖門。”
高遠抬頭想想,起身離開。童安全猶豫了再猶豫,一聲長嘆,跟著出門。
白路給玻璃門加上鎖頭,開車去柳文青的家。
柳文青住在南四環邊上,一間十平米的樓房,房租是一千二。
車停在樓前,柳文青沒上樓,先是打電話,然後跟白路說:“房東一會兒就來。”
白路沒明白:“不上去拿東西?”
柳文青有點不好意思,慢慢解釋原因。
事情很簡單,這位大美女欠了三個月的房租,房東忍無可忍,趕她出去,並扣押所有東西,拿房租來贖。所以柳文青才會好幾天不換衣服,之所以後面幾天沒穿絲襪,是因為襪子破了,沒捨得買。
她被趕出來之後,有時候住在城市邊緣的小旅社裡,有時候在網咖熬一宿,有時候去澡堂呆一夜。至於吃飯,無非是饅頭包子餡餅什麼的,連拉麵都不捨得吃。
柳文青邊解釋,白路邊問話,大概瞭解了她的窘迫,只是還有點不明白:“你挺幹練的,也挺聰明,還很美麗,怎麼會混到這個地步?”
“這要問你們男人了。”柳文青笑著看他。
“什麼意思?”
“但凡是女人,只要不太難看不特別胖不特別老,總會有人追求或是騷擾,我說我討厭這些無聊男人,你信不?”柳文青給出一個強大的理由。
白路再看一遍柳文青:“我信。”
有些時候,女人太漂亮,卻又志高氣潔,絕對是一種負擔。柳文青工作近十年,從最開始的小女孩變成成熟女人,經歷過許多事情。比如領導佔便宜,男同事的騷擾,女同事的背後中傷,迫使她換了一個又一個工作。
說起來,倒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壞,但是任何一個公司,只要有一個這樣的人,天天糾察不休,或說是沒完沒了的追求,尤其在那個人是領導、或者有女人喜歡那個人的情況下,而柳文青又看不上那個男人,結果往往會很悲劇。
柳文青有點偏激,認準的事情不願意改變,也不願意妥協,由此決定創業。
可惜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失敗。倒是因此練就了辨識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
和男人大概聊幾句,透過言談舉止,可以判別出那人對自己是否有別的心思,從而及時做出應對。
在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有壞心的情況下,不把自己置於險地,也不夜間出門。哪怕對方打著投資的旗幟和她談生意,她寧肯放棄生意,也不會輕易涉險。
因為有了種種顧忌,美麗的她越過越窘迫,終於花光積蓄,混到現在的地步。不過呢,運氣還算不錯,遇到白路了。
許是因為憋屈太久,也孤單太久,想找個人說話,在等待房東過來的時間裡,柳文青把這些事情簡單說給白路聽。
最開始是白路問,她答。到後來,變成她說,白路聽。說到痛處,激昂憤慨的表達對許多人的不滿,捎帶腳的讚許白路還不錯,算個好人。
白路聽後,感到內疚,我怎麼能是好人呢?你不信別人,怎麼就信我了呢?我一個在監獄裡混出來的孩子,和許多壞蛋一起長大,被壞蛋們集體評為壞得能出水的壞人,在你眼裡,怎麼就變成可靠的老實人了?也太對不起在沙漠裡的那段光輝歲月了。
越想越不舒服,不甘心問話:“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是好人?”
柳文青微笑答話:“你一個毛孩子,再壞能壞到哪?我看人很準,不會錯的,像昨天,我和賣涼皮的說話,你以為我看到一個人就說話?都是要觀察的,我很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