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室。十五分鐘後,護士出來招呼一聲:“溫暖的病人家屬。”
溫育才馬上站起來走過去,護士看看他,小聲說道:“還有些手續要辦。先把……送下去。”
“送哪?”溫育才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
護士說:“一會兒有人把她推出來,你跟著走。”說著話遞過來幾張紙:“辦手續吧。”
溫育才木呆呆接過。身體已經僵住。
沒一會兒,監視室的大門徹底開啟,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工推著移動病床出來,白路走過來扶住溫育才,小道士過去扶住移動床,一起送溫暖下去。
何山青輕嘆一聲。也是跟在後面。這時候的李小平早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馬戰看看她,輕拍下肩膀,小聲說:“走吧。”
三個警察也是跟上,他們請示過領導。死者為大,暫時不用帶溫育才回去。
似乎是剛才的掙扎用去全部力氣,現在的溫育才只是默默走著,臉色木然,一句話不說,進電梯,出電梯,進太平間,一直到了太平間這裡,要把溫暖裝進停屍櫃,溫育才好象突然還魂過來,大喊一聲:“不要啊。”
不過只是大喊一聲,沒有在樓上時的衝動。白路抓著他的胳膊說:“她走了,應該讓她安心離開。”
溫育才又哭了,眼淚刷地一下落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問白路:“溫暖死了,是麼?”
聲音很輕很輕,也很小很小,更是很顫抖。
白路輕輕點下頭。
溫育才突然擠出個笑,小聲說:“剛才,溫暖醒了,給我說,爸爸,我想你。”
白路有些擔心的看他,害怕他出現幻想意症什麼的。
溫育才帶著哭腔接著說:“剛才,她醒了,那是她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話。”說完抱著頭蹲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邊顫抖邊哭。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背井離鄉外出打工,為的只是養一個家,可現在家沒了。
溫育才哭了會兒,突然站起來惡狠狠說道:“我要殺了他們。”說完往外走。
三名警察一聽,趕忙攔住:“那什麼,你要是不辦手續的話,麻煩先跟我們走一趟好不好?”
他們的語氣已經儘量溫和,溫育才用仇恨的眼神看他們:“跟你們走?去哪?我去過你們派出所,我去報過案,可你們警察不管!我閨女受傷,現在死了,我去報案,你們不管;現在你們出事了,就得找我?憑什麼?你們告訴我憑什麼?”
最後一聲是破著聲音喊出來的,跟著往外衝,輕易撞開三個警察,大步朝外跑。
警察只有追過去,白路和小道士同樣追過去。
溫育才跑的特別快,一路不停,一直瘋跑,三名警察一直沒追上,眼看著溫育才跑出醫院。白路倒是能追上,不過他為什麼要追上?小道士跟白路一條心,毫不費力跟在溫育才後面。
溫育才就這樣跑著,跑了二十多分鐘,一直跑到那家按摩房才停下。
白路沒跟過來,在猜出他可能要過來的地方後,跟小道士說聲:“你追。”他是早早停下。
白路停下沒多久,警車追過來。在身邊停下,警察探頭問話:“溫育才呢?”
“不知道,往前跑了。”白路在路邊坐下。
警察看他一眼,繼續開車追。
根據猜測,警察追來按摩房,距離遠遠就看到溫育才看著按摩房發呆。身邊是個穿明黃色道袍的小道士。按摩房門口拉著警戒線。
警車停下,三名警察趕緊下車跑過來。
溫育才看他們一眼,問道:“這怎麼了?”
“你不知道?”一名警察問道。
“我知道什麼?”溫育才問回道。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