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幾乎感覺不到冬天的來臨,陽光明媚,斑駁陸離的植被,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潮溼的味道。街道上滿是絡繹不絕的人流,行色匆匆的正裝女人,捧著手機大聲說話的年輕小夥,還有一個身穿棉大衣,低著頭在大步行走的男人,這,就是墨年。
他的面容看上去很糟糕,鬍鬚幾天未刮,下巴毛糙糙的,頭髮也未梳理,油膩膩的東倒西歪,活像一坨坨黑色的爬蟲。原本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的眼睛,由於長途跋涉而顯得委頓呆滯,蒙著一層陰影。
再次來到夏雪家樓下,墨年仰頭注視著那扇緊閉的窗戶,沉默了很久,才艱難的移動步子,往樓梯口走去。
他來到夏雪家門口,拍門,拍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到開鎖的聲音,意外的盯著防盜門。
“你找誰?”
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墨年這才恍然回頭,正對上雙驚疑的眼神。
“這戶家裡沒人,你找誰?”女人穿著寬鬆舒適的衣服,懷裡抱著個小小的娃兒,問道。
“啊!你好,我是來找一個保姆的,個子不高,說著一口上海方言,請問,您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她嗎?”
“喔!你說的是佩姐吧?她十天前就走了,人挺好的,主人家的後事都是她一個人操辦,我懷孕那會兒,也麻煩了她不少,你找她有什麼事嗎?”女人仍是有些不放心,瞅著墨年的眼神多了一絲警惕。
“是這樣的,關於夏雪女士的案子,我還需要向她瞭解些情況,所以……”
“呀!我想起來了,難怪瞅著你眼熟呢,你是上次那個警察吧?出事的時候,我正好從醫院裡回家,看見你站在車子旁邊,哎喲!真是嚇死人了。”
“是,是我。”
“佩姐的地址我有,她走的時候我讓她留的,你等會兒。”女人這會兒放下心來,轉身去拿地址,嘴裡還喊著:“進來坐會兒吧,外頭挺涼的,順便幫我把門關上,我怕風把孩子吹壞了。”
“啊,好的。”墨年只好走了進去,一股乳奶的味道撲鼻而來,屋子裡瀰漫著親子溫情的味道,雖然似乎有些零亂。
“呀!不好意思,你瞧這亂的。”不一會兒,女人從房間裡拿了本電話薄出來,看見墨年站在客廳,一臉尷尬的表情,這才意識到屋子裡亂得連讓客人坐的地方都沒有,連忙歉意道。
墨年見她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拎著本小薄子,忙上前去接,嘴裡又客氣了兩句,按著女人的指點翻至最後一頁,果然看見上面記著一個地址,還有聯絡電話。
把它們記錄下來後,墨年轉念一想,又掏出那張白雪的相片,湊近年輕媽媽的眼前,問道:“還有件事要麻煩您一下,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這張相片上的人?”
女人仔細的瞅了好一會兒,才略有遲疑的點點頭道:“這張臉,有點印象,對了,好像就是她介紹佩姐來這工作的吧?我想起來了,這女孩子我只見過她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倒是另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常來,佩姐對她也挺客氣的。”
“另外一個女孩?”
“對啊,上次你們警察問話的時候,我不就說過了嗎?後來佩姐說是她的親戚什麼的,你別說,也真怪,看她那身打扮,挺時髦的,臉上還化著妝,很有氣質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跟佩姐沾上邊的樣子。”
“你還能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墨年感覺摸到了些什麼,但還有些模糊。
“長相?眼睛大大的,鼻子不高,但挺翹的,嘴嘛……哎呀,你瞧瞧我,怎麼說著說著想起夏靜來?都死了一年的人,怎麼就想著她了。”
“夏靜?”墨年望著她,思緒卻已經飛到老遠的地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忙告辭匆匆走了出去,剛到樓梯口,就迫不及待的小跑起來。
過了大約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