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我跟你不一樣,兩年前,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我都是這樣的過來的。你以為我那些書是怎麼出來的?我告訴你,它們都是真實的,真真實實發生在我世界裡的事情,我是個病人,真正的病人,你明白了嗎?”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看見他像根木頭似的愣在那裡,又更是難過幾分。
“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情景嗎?我昏過去了,因為我不能見血,哪怕是相片裡的血也一樣。”我又繼續說道,將一直以來埋藏在心裡的秘密傾洩。“從小我就跟奶奶住在一起,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天天晚上做惡夢。因為我是個殘廢,上學時總是被小朋友欺負、嘲笑,甚至連老師都嫌棄我是個累贅。我盡最大的努力去討好他們,我告訴自己,這不是他們的錯,可我換來的是什麼?是侮辱!是陷害和背叛!同桌說我抄她的作業,班主任說我考試作弊,他們都想著法子要把我趕出去!就因為我是個孤兒,是個殘廢!”
捂住胸口,童年時候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那段被封閉的記憶,我再次推拒墨年關懷的手臂,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鎮定下來。
“我一共換了六所小學,最後奶奶不得不放棄,在家裡自己教我識字看書。知道嗎?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咪咪,或許你不記得了,那隻死去的貓。你以為莉莉可以替代它,不!沒有誰可以頂替咪咪在我心中的位置,沒有。從惡夢中驚醒時,是它陪伴我度過漫漫長夜,聽我說話,陪我哭。奶奶,是了,還有我的奶奶,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我突然頓住,定定的注視著他,輕聲問道,看見他驚愕的眼神,我笑了。
“是我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的!她從樓上下來,我跟她打招呼,然後……然後我看見了她,血淋淋的她,就在我奶奶的身後,樓梯上淌滿了腥紅的血,她抱住我奶奶,衝我笑,眼睛、鼻子、嘴巴在流血,滿臉的血,她在笑,不停的笑……”
我陷入惡夢般的回憶無法自拔,彷彿又回到當年的情境中……
我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下樓梯的奶奶,我看見了血,剛剛打完蠟的樓梯糊滿了玫瑰般豔麗的血。
尖叫聲,我聽見一個小女孩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咪咪像只受驚嚇的耗子從我懷裡飛竄跳開。
然後……然後……
奶奶凝固的笑容,尖叫聲,碰撞聲,驚呼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小沁……小沁……”分明知道墨年在搖我,可我就是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我看見了奶奶,她就站在通道口,穿著她最喜歡的淡綠色裙子,微笑的望著我,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還衝我點點頭,右手招喚著我過去。
“奶奶,奶奶……”我喃喃著要朝她走去,雙腳剛觸地,身子一軟,差一點倒在地上,幸好墨年緊緊的摟著我的身子,在我耳朵喚著我的名字。
我推開那雙禁錮的手,試圖朝奶奶走去,可是她臉上慈愛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化作淡淡的哀愁,悲傷的望著我,就像小時候那樣。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秘密,奶奶常常會偷偷的望著我發呆,而且,好久好久。
“不……不要走……奶奶……”奶奶消失了,從我眼前消失,我驚惶失措的四處尋找她的蹤影。可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注視著我,警惕的、防備的,不!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死勁的搖著頭,想把它們扔出我的視線,可它們仍然在我腦中逗留,無論怎麼甩都甩不掉。
“同志……同志……”陌生的呼喚傳來,我奇怪的抬起頭,看見一張年輕男人的臉,他身上穿著筆挺的制服,頭上帶著飾有徽章的帽子,帽簷下是雙透著關心的眼睛。望著他,我莫名的平靜下來,奇怪,我就這麼,冷靜了下來,安全感包圍著我。
“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