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不是吐了血嗎?”
樸立人寒著臉,一張手中的摺扇,道:
“今日我等非要將這死不怕羞的老匹夫殺了,替我兩位兄弟報仇!”
白龍虹道:“我們將他殺了,此事傳入江湖,我等的聲望將會何等顯赫,江湖地位立即便會增高!”
鄭無心聽了樸立人的話,有似一柄利劍刺進心裡,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渾渾的吸了幾口氣,冷酷而殘忍的目光凝住在白龍虹的面上,好一會兒,方從齒縫迸出幾個字:“你們都該死!”
白龍虹被他那冷酷的目光所凝注,心中透起一股寒意,禁不住退後數步。
白龍霜冷冷地一笑道:“只怕你說得出來,卻是做不到!”
他向右跨了兩步,與白龍虹並立一起,揮了揮手中的吳鉤劍,道:白龍虹看到鄭無心雪白的臉色,膽氣一壯,也將吳鉤劍拔出,豪邁地一笑道:“嘿,誰說我怕來了,瞧他那副病鬼樣子,真還擋不了我們的‘雙鉤合璧’之一擊,嘿嘿……”“嘿嘿!”鄭無心跟著一陣夜梟似的厲笑,陰沉地道:“你們不妨來試一試!”
笑聲未了,他的臉上肌肉一陣抽搐,胸中氣血翻湧,撫在琴上的五指卻緊緊抓住琴架,胸脯不停地急劇上下,顯得呼吸急促的很。
樸立人站在一旁,注視鄭無心那副狼狽的樣子,心中大喜,他雖然不知道以鄭無心身俱如此武功的人何以竟會被人擊傷,而且傷得這麼重,但他曉得對方傷勢愈重,對他也就愈有利。
他本性頗為陰沉,看透鄭無心的弱點之後便不會再畏懼,而且設法對準這個弱點攻去。
只見他往前跨了兩步,陰陰一笑,道:“鄭老前輩,你真的要我們試一試嗎?”
鄭無心怒喝道:“你……”
話聲未落,他趕忙閉上嘴,可是就這麼一激動開口,洶湧的氣血又已湧至喉間,隨著他緊閉的雙唇,一絲血水從他那薄薄的唇角流了出來。
樸立人狂笑道:
“哈哈,你現在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還談什麼置我等於死地?”
他的眼中泛起一絲狡猾而殘忍的光芒,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尊容,竟還自比潘安,哈哈,豈不笑掉人的大牙?哈哈……”白龍虹和白龍霜也跟著一陣鬨笑,笑聲裡充滿調侃諷刺的意味。
這每一聲狂笑都如同一柄長劍刺進鄭無心那狂傲自負的心底,可是他在此刻只有忍耐,忍耐!
他儘管忍著自己的心情,使之不再激動,因為憑他出道江湖數十年的經驗,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忍耐下去,那麼死的將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他在心底狂呼道:“鄭無心,你必須忍耐!忍耐!忍耐一切加之於你的汙辱,因為你要殺死他們……”他為了避免看到那三張充滿諷刺的臉,緩緩調和著氣息,預備作那殘酷之最後一搏。
樸立人見到他那樣子,獰笑道:“鄭無心,老前輩,你怎麼不再辯駁?哈!你也曉得你是在自我陶醉,你也曉得你那張臉比馬還長……”白龍霜接上去道:“他那張臉何止比馬還長?甚至於比豬還美!”
白龍虹也訕笑道:“哈!不但比豬還美,而且比豬屁股還香……”這一群仗著父兄餘蔭而狂妄自大的年輕人,此刻所說的話,真是毫無人性,殘忍之極,他們正以最刻薄的言語嚴重的剝落對方的尊嚴,而只圖一時口舌之快……這真是殘酷之極,橫行一時的琴聖鄭無心竟被人如此汙衊,雖然他自命風流,卻從不曾受到這樣的侮辱,也許是他平時做事做得太絕了吧!
在他有能力欺侮別人的時候,他不與別人留下餘地,自然,他該倒楣的時候,別人也不會給他留下一絲餘地。
他瞑目盤坐於地,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牙齒狠狠地咬住下唇,忍住心底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