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姑姑前來何事?”
呂玲綺心中慌亂,對羅姑姑點頭致意,不知是否錯覺,總覺她笑的意味深長。呂玲綺尷尬不已,只好低著頭瞧著那銅雀燈裡的燭火,將頭埋得極低。
周煜道:“姑姑難得來我這裡,有何要事否?”
“夫人請二公子過去一敘。”
羅姑姑目光卻在呂玲綺身上徘徊許久,徐徐笑道:“剛剛見著黃鶯,黃鶯說姑娘有些頭疼,去拿了醒酒湯。姑娘怎麼醒酒醒到了二公子這裡了?”
呂玲綺一時無言,周煜辯解道:“綺妹摔了一下,我恰好看到了,幫她包紮了一下傷口,僅此而已。”
周煜說的一臉坦然,羅姑姑只頷首道:“原來如此。”
“夜已深,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呂玲綺起身,與周煜對視一眼,旋即出門。
周煜目送她一直離去,方才回神對羅姑姑道:“方才的事……”
“無傷大雅之事,我自然不會妄加議論。”羅姑姑微笑道:“時候不早了,二公子快快隨我來吧。”
周煜頷首,一面往外走一面問道:“不知母親叫我所為何事?”
羅姑姑道:“夫人知道二公子定會為了呂姑娘的事兒惱怒,不過是說些叮囑的話而已。夫人費勁心血,全都是為了公子好。天下局勢風雲變幻,將來公子承襲侯位,夫人若不多叮囑些,只怕吳侯一脈,難以保全。”
“姑姑是母親身邊貼心的人,不妨與我說個實話吧?”周煜不悅地皺眉:“此事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隱情?母親到底在謀求些什麼?當初接來綺妹來揚州到底是為陪姐姐說話,還是等著今日為她所用?”
說到最後已然是有些怒氣,他極力剋制著,手攥成拳,骨節一寸寸發白。
羅姑姑低垂眉眼,沉默地聽著周煜抱怨。許久,她方才立住,對周煜道:“公子,你年紀尚小。這些事我不知道是誰對你說的,只是夫人她……夫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周煜冷笑一聲,大步向前。
門口的侍女為周煜打簾,笑道:“夫人在裡面等著二公子呢。”她見周煜難得有怒色,頓時不大敢言語了。
周煜方才進去,便見周夫人手裡捧著書卷,正專心翻閱。她抬頭瞥見周煜,略一指席位,示意他坐下,道:“新奉上的洞庭茶,一送來娘就想先給你嚐嚐。娘知道你有辦法弄到更好的,不稀罕這個。只是我忽然想起許久沒與你說話了,借個機會咱們娘倆說說話罷了。”
她語氣放軟了些:“娘還記得,你六七歲的時候,每天都跟娘有說不完的話。從早說到晚,娘走到哪裡你跟到哪裡。為此你父親還訓斥了你一頓,他難得發火,你還記恨了他許久了。如今你們都漸漸大了,瑾兒身子不好,你三天兩頭出門遊歷,難得回來,卻也都不怎麼願意與為娘說話了。”
“還有璇兒。”周煜喝了口茶,抬眼道:“璇兒聰明可愛,不也好得很?娘總不會可惜璇兒是女孩吧?”
周夫人微微笑道:“男郎女孩,都是孃的孩子,哪有什麼彼此之分?一事論一事,人生來便要各盡其責,這是誰都逃不掉的事情。”
“娘真真是好興致,還能坐在這裡安安靜靜地讀書,與孩兒講道理。”
周夫人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含笑道:“二郎,此話怎講?”
“姐姐不必去京城了,娘自然是高興的。”周煜端坐著,直起身道:“只是這其中,兒尚且有幾事不明,煩請母親賜教。”
面對周煜的咄咄逼人,周夫人並無不悅之色,反倒極有耐心地勸道:“二郎,此事為娘尚且還不能對你言明。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周煜冷冷道:“母親這樣將自己的孩子玩弄於鼓掌,是否太過了?”
“娘何嘗不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