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陳姨娘,怎麼可能在幾日之內就收斂了氣勢,不會是因為父親不在家這個原因怎麼簡單的。
玉夫人低垂眼眸,眸色凝起一層晶亮深幽的光芒,她聲音低低沉沉,很平靜地說著,“玉家雖不是什麼官宦世家,規矩並不是特別多,但不是沒有,我任由陳貞惠放肆了這麼多年,並不是沒有法子治她,只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人一忍再忍。總有無可忍的時候,她要求要獨立管理院子,你父親順了她的意,來找我說,我答應了……一個小妾獨自管理院子是何等羞辱正室的事情,族裡老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陳貞惠不知好歹抵撞族裡老人,以為他人也如我一般會容忍她的放肆,族裡大家斥她不懂規矩,要玉雲生將她逐出家門,玉雲生雖然寵愛陳貞惠,卻是個極愛面子的人,陳貞惠被罰禁足在家面壁思過,族長要我重新立規矩,不得容家中小妾目中無人,丟了玉家的臉面。”
玉夫人說的平淡,像在說他人故事,半點辛酸半點悲傷都沒有,只有一片的空茫,“在玉雲生要出門的前一日,陳貞惠欲與我和玉雲生同桌用膳,我說了她兩句,她拍桌而起,當著玉雲生的面說我狐假虎威,被……被我讓人掌嘴二十。”
“啊,那父親他……可有什麼反應?”初見驚訝,玉夫人向來不喜歡責罰他人,看來那日陳貞惠定是講了極為難聽的話。
“他……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陳貞惠替我佈菜。”玉夫人嘴角微揚,滿是諷刺。
初見秀眉輕蹙,母親身上不知何時開始有了一股憂鬱之氣,好像世界什麼事業不能讓她再開心了似的。
“母親,既然陳姨娘已經不敢再造次,您……您為何還要將秋玉許給崔子音?”初見輕聲問。
玉夫人眼色一閃,柔聲道,“秋玉曾經服侍過崔子音,名聲有損,且崔子音如今並無妻妾,需要一個女子侍候著,秋玉許給他,有何不可?”
“可是,母親,崔子音他……他並不喜歡秋玉,這樣強硬許給他,他們不會幸福的。”想起秀娘,初見的心莫名難受起來。
“秋玉對他一片痴心,怎會不幸福,你還是個孩子,不必知曉太多。”玉夫人聲音愈發地溫柔,言辭卻有些閃躲。
“母親當初將秀娘許配給燕束,秀娘一樣不幸福,如今何必再多添個秋玉呢?”她怕往後有一天秋玉會怨恨母親。
玉夫人一怔,眼皮微微顫抖著,她自然知道秀娘如今怨恨她,她也會知道秋玉或許會和秀娘一般的命運,可是……她還是狠下心,她是自私的,她知道。
“母親……”初見握著玉府的手,怪自己不該挑起母親的痛處,母親她……也是逼於無奈的,“也許,也許秋玉會不一樣的。”
玉夫人瞭然一笑,知道這是初見在安慰她自己,“初見,你不必安慰母親,秋玉雖深愛崔子音,但如果得不到崔子音的憐惜,她這輩子都不會開心,同為女子,母親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孩子,人生在世。若要真的做到無私那是不可能的,人總是要為自己打算。為了自己去犧牲他人一些利益,雖自私,但是也是不得已為之,你將來會明白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她自己也是個自私的人,怎麼會不清楚母親這樣做的原因。
“母親,我明白的。”初見低聲回道。
玉夫人淺淺一笑,她固然可以犧牲他人幸福為自己謀後路,但她卻不想初見將來像自己這般去算計別人,可道理她仍然要教說給初見聽。不去算計別人,也絕對不能讓他人來算計自己。“初見,母親並不要求你將來成為一個沒有心機心思單純的人,你心要良善,卻不能任由他人算計,要懂得防備他人,懂嗎?”
“嗯,人不犯我我自然不會犯人。”初見微笑,點頭。
玉夫人滿意地笑了,然後她似又想起什麼,“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