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於他而言,真的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奴婢嗎?
當初他去燕城之前,許她一個美好的未來,誰知回來之後,他卻說他心裡已有另一個女子,她用盡心計,才能讓他納自己為妾,她不怨他愛上齊孌,只要他心裡還能牽記著她,他亦心滿意足,在玉家這麼多年,他也從未要求她要行妾禮,她以為……那是他心裡有她的表現,但原來……不過是她在痴心妄想,這兩個月來,她忍氣吞聲,等的便是今日,他能為自己說一句話,讓她不必再受他人白眼,不再被誰當是奴才,但他……卻這樣傷透了她的心。
“母親,總有一天,女兒會幫您把一切都討回來的。”玉雪苓緊緊摟住陳貞惠的肩膀,看到母親這樣傷心欲絕的表情,她心裡對齊孌母女的怨恨幾乎深入了骨髓。
“他曾經說過……他心裡是把我當妻子看待的,他是這樣說過……”陳貞惠看著玉雪苓,直搖著頭,不想相信玉雲生就這樣棄她不理,任由他人叫她一聲奴才。
“母親,這個世上,誰也不能相信,我們只能靠自己。”玉雪苓安慰著陳貞惠。
“我信了他二十年啊……要不是齊孌橫刀奪愛,他怎會這樣對我,怎麼會!”陳貞惠痛哭。
“母親,您放心,齊孌她們母女不會好過的,您忘記父親臨去櫚城說過的話麼?上官夫人曾經託人跟父親說了,要玉家的嫡女嫁入上官家的,她齊孌就算是身份尊貴又如何。她的女兒還不是一樣給人家做妾,女兒已經跟父親身邊的小廝打聽過了,這件事千真萬確,我們只需在一旁看她們母女笑話就可以了。”玉雪苓眼底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想著到時候玉初見的表情定是很好看。
陳貞惠聞言,才記起似乎有這麼回事,“可是……齊孌會同意嗎?”
“只要櫚城城主聘禮一下,還由得她不同意嗎?”玉雪苓冷笑回答。
陳貞惠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嘴邊漸漸揚起笑意,“看來我們得準備賀禮了。”
“母親,我們回懷春院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玉雪苓低聲在陳貞惠耳邊說著,大廳裡奉茶的丫環雖眼簾低垂,似乎沒有去多在意她們母女的對話,但這裡始終還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貞惠點了點頭,也離開了大廳。
玉老爺到了瀚院之後,卻無心檢查從櫚城帶回來的染料絲綢樣板,只想著等一下去了秀和院,如何和齊孌說起那件事,他想她應該會很生氣,說不定還會把他趕出秀和院是,可是……他是有苦衷的,他相信齊孌應該會識大體,體諒他的吧。
哎,什麼時候,他才可以和齊孌回到以前那般甜美的相處,他希望能和齊孌好像過年時候那樣恩愛,想和她說一些家長裡短,想聽她再撫西洲曲,他想了很多,卻從來不敢要求,齊孌她……對自己太客氣了,客氣得讓他覺得那是一種冷漠的拒絕。
“老爺,天黑了,您是要去哪裡晚膳?”屋外的小廝輕聲走了進來,低聲問著玉老爺。
“啊,這麼快。”玉老爺看了看外頭天色,果然已經一片墨藍,“到秀和院吧。”
到了秀和院,玉夫人和初見已經在等著玉老爺開飯了。
“父親。”初見看到玉老爺,心裡不安更濃,但仍是乖巧行禮,並告誡自己切記沉默是金的金科玉律,決定今晚無論玉老爺說什麼她都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太沖動。
玉老爺托住玉夫人的手臂,不讓她行禮,那讓他心裡很不好受,他覺得他和齊孌之間,並不需要這些虛禮,但他看向初見的時候,眼底卻掠過一抹猶豫。
“吃飯吧。”玉老爺坐下之後,讓玉夫人和初見也都坐下。
“這段時間有沒有去上課?”玉老爺低聲問著初見。
初見眼睫微斂,點了點頭,輕聲道,“秦先生外出,靜容齋暫時停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