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蒲英不說話了,開始整理衣物,像是準備睡了。
她的動作幅度很大。顯然心情不好。
才仁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問道:“你中午的時候,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嗎?”
蒲英抬頭看了看他,見他的目光滿含期盼。心中不忍但還是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
“真的一點都沒有?”才仁似乎還有點不死心,“可我看你當時的樣子,感覺你真的想起來了。”
“沒有。我那會兒就是頭痛。”
“那你剛才坐在草地上,看了半天周圍環境,也沒想起什麼?”
“沒有啊。”蒲英覺得才仁的話裡有話,又知道這個山谷是他帶路進來的,便反問道:“這裡有什麼?我應該想起什麼嗎?”
“這個山谷靠近神山,前世的我陪你來轉山的時候,好幾次都是在這裡住宿的。”
“是嗎?”蒲英頓了一下,“抱歉,我什麼都沒想起來。”
“怎麼會?我剛才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想家了。”蒲英苦澀地說。
“家?”才仁的神情有些失望。有些落寞。“我明白了,你真的不記得前世,只知道今世。”
“對不起。”蒲英滿含歉意地說。
“沒關係。不怪你……這大概是上天的意思。”
才仁起身欲走,臨出去前又回身低聲說了一句:“放心。你一定可以回家的。”
蒲英默唸了一聲“回家”,苦笑了一下,和衣睡下。
一開始她總是輾轉反側,頭部依然隱隱作痛。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四下裡似乎都進入了夢鄉,蒲英也終於倦了,迷糊地睡著了。
睡夢中,她來到了一個大湖邊,開始以為是瑪旁雍措,卻不知怎的腳一滑,掉入了湖中。
喝了一口湖水後,發現是又苦又鹹,這才醒悟是聖湖旁邊的鬼湖——拉昂措。
兩個湖本來就靠得很近,風景也很相似,卻一個是淡水湖,一個是鹹水湖。
這種現象表面上有點不可思議,卻又那麼自然,似乎暗含著天地之間的至理——甜與苦,善與惡,生與死,愛與恨,本來就是這樣相生相伴的吧。
夢中的蒲英,當然沒有這樣的哲思。
她被冰冷的湖水一激,就忘了自己是會游泳的,手腳胡亂地撲騰起來,呼吸不知怎麼也有要窒息的感覺……
“蒲英,醒醒!別怕,是我!”
耳畔傳來一個壓得低低的熟悉的聲音。
蒲英猛地睜開了眼,發現一個男人的強壯身體正壓著自己的上半身,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怪不得自己會在夢中憋氣了。
她先是全身一激靈,本能地要反抗,但那熟悉的氣息和低聲的耳語,又讓她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才仁堅贊!
蒲英僵硬的四肢放鬆了下來。
才仁也略微放鬆了手勁,低聲說道:“清醒了沒?你別出聲,點點頭就好!”
蒲英點了點頭。
“聽著!我三哥已經睡熟了,現在是我們逃出去的好機會。”
才仁扶著蒲英坐起來,迅速地幫她披上藏袍。
蒲英的心中有很多疑問,撿最要緊的問道:“你不怕他突然醒過來?”
“不會,我給他下藥了。就在村子裡買可樂的時候,我還買了一包抗過敏的藥。那種藥的作用和安眠藥差不多……”
沒想到,單純的才仁堅贊也被逼得想出這種詭計了!
蒲英又擔心地問:“可是,外面還有哨兵呢?”
“也被我下藥了,不過這一回用的是從三哥包裡找到的麻醉劑,就是他給你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