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就見其中一箇中年漢子將她拉到一邊,小聲地道:“那胖子……傳言他最喜歡玩兔兒爺,你們小哥倆小心點兒。”
兔……兔兒爺
南喬驚恐地睜大眼睛,胃裡一陣抽搐,差點吐了出來,好半天才定了下來,問道:“大叔,你知道他是誰麼?”
大叔搖了搖頭,道:“他是誰不重要,不過他的目的地是揚州,我勸你們早點下船,離他遠點的好。這條船夜裡會在德州碼頭停靠,你們最好那時候悄悄地走了。”
南喬謝過了大叔,憂心忡忡地回到開水房,而十七正對著灶間的火苗發怔,聽見南喬回來,道:“對不起。我食言了。”
南喬無力地擺擺手,道:“不怪你。對於那樣的人渣,你沒有潑到他身上,已經是很尊重他了。只是,這船我們不能坐了,晚上船一停的時候就下吧。”南喬沒有隱瞞他,將從船工大叔那兒聽到的訊息跟十七轉述了一遍,自己又是一陣誇張的作嘔,倒讓兩個人的心情好了些。
十七皺眉道:“姨母她都不管你麼?你一個小姑娘家,竟然連兔兒爺是什麼都知道?也太……太沒有教養了”
南喬一邊檢視這住了幾日的開水房有沒有要收拾帶走的,一邊白了十七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管我那麼多,我就是知道了,你咬我啊”你那太子哥哥還不是個喜歡菊花的不過這話她沒敢出口……
十七被噎了一下,氣呼呼地轉過身子不理南喬。
南喬收拾完畢,又看見十七的褲管還是溼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他是否被開水燙傷腿腳,就壓著十七在小凳子上坐下了,自己蹲在他的前面,搬過他的小腿,挽起他的褲管,小心地去脫他的靴子。
十七一邊掙扎著要收回腿,一邊額頭青筋直冒,怒道:“你要做什麼”
南喬狠狠在十七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道:“別亂動讓我看看你的腿腳有沒有受傷,你現在是我弟弟,怕什麼我們晚上可是要跑路的,你別耽誤了事兒”
十七聞言不再掙扎,咬著嘴唇由著南喬將他靴子脫下,只是拳頭在袖口中握的死緊。
“鹿皮的吧,不錯,很防水,連個泡也沒有起。”南喬放了心,再給他穿上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小心翼翼,動作就有些粗魯了。
十七哼了一聲,拍開南喬的手,道:“我自己會穿。”說著轉身背過了臉,給了南喬一個脊樑杆。南喬也不與他爭執,真要照顧病人她不會有怨言,但給一個健康的少爺穿鞋,那就能免則免了。而她沒有注意的是,十七揹著她的臉龐,已經是緋紅一片了。
南喬取出自己的地圖,手指在上面緩緩劃過,用指甲在“德州”兩個字上畫了個圈。有十七在,她知道找他們的人肯定十分給力,如果棄船上岸走陸路,怕走不多久就要被找十七的侍衛們尋到……
那麼,再換一條船?
大船很快靠上了碼頭,預計在德州停留一宿。船工們大部分都放了幾個小時的假,而客人們也都紛紛上岸,感受一下腳踏實地,再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中游蕩一回。
趁著人們不注意,南喬和十七肩並著肩走下船,隨身的小包裹也夾在了腋下,遇見面熟的船工就如常地打個招呼,沒有引起多少注意,就離開了。
沒有引起多少注意,並不代表沒有人注意。
就在他們下船的那一刻,曾經給胖子耳語的他那個管家滿面喜色地進了胖子房間,稟報道:“老爺,他們下船了”
128 李言的煩惱
除了極為特別的幾條街道外,夜晚的德州並沒有多麼熱鬧,而船停靠的碼頭距離城市小有一點兒距離,但碼頭上特別服務於船工的小酒館依然在營業,門口掛著的燈籠發出朦朦朧朧的光,照亮了黑夜。
“南喬,咱們現在去哪?連夜走麼?”十七皺著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