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手趙啟亮和刀盾手陳友利,兩人並非同鄉,結怨之前也並不認識。
因為身材相對比較高大壯實,所以機緣巧合之下,兩人被編入同一營同一排同一班,成為了一樣的刀盾手,接受了一樣的訓練。
因為訓練結怨之後,兩人被安排軍營裡最髒的清理茅廁的活計。
兩人都是苦出身。
陳友利是民戶猛安的農奴,趙啟亮則是備受壓迫的泰安州自耕農。
陳友利是女真人的私產,官府管不到,趙啟亮是官府管著的自耕農,法律上屬於自由人。
不過兩人都是長年累月辛辛苦苦換一口果腹糧食的社會最底層,命運一致,因為勝捷軍的橫空出世而被解放,吃了一口飽飯,有了全新的身份和對未來的期盼。
一開始兩人因為辛苦的活計而互相埋怨,埋怨著埋怨著,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甚至交流起了參加勝捷軍的契機和進入勝捷軍以後的生活。
兩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把話聊開了。
從自己的出身和經歷,聊到了現在的生活,冰釋前嫌之後,兩人就此成了好友,訓練的時候也多了一份理解和默契。
眼下,兩人並肩站立,頂著大盾直面金軍騎兵,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陳友利一雙大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著趙啟亮的下體。
趙啟亮也回敬一雙牛眼,死死盯著陳友利的下體。
臨陣作戰是不可以說話的。
於是兩人就那麼看著對方,像是要從對方身上找到戰後可以取笑對方的理由似的,一刻都沒有把眼睛移開。
【這傢伙肯定會被嚇得尿出來,我得看著,然後等打贏了再狠狠的取笑他!】
同一時刻,心跳加速臉色漲紅的兩人都在腦袋裡尋思著如此不著邊際的事情,莫名其妙的達成了共識。
與此同時,兩方軍陣內一同響起了代表神臂弓手準備射擊的短促鼓聲。
蘇絕和蘇海生同時下令了。
兩方軍陣的神臂弓手舉起了手中已經搭箭上弦的神臂弓,調整角度。
最後一聲鼓敲響,射擊命令下達。
兩方軍陣共一千張神臂弓幾乎同時射擊,一千支箭從相對的方向朝一個目標進擊,鋒銳的箭矢劃破長空,劃過一道低矮漂亮的弧線,直接飛向金軍騎兵。
那就是一陣人仰馬翻。
人的慘叫聲,還有戰馬的嘶鳴聲,緊張到了極點的金軍士兵們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繃斷了。
有人崩潰的喊叫起來,有人則憤怒的嘶吼出聲,腎上腺素也支配了他們。
總指揮已經死了,統一指揮系統在方才的箭雨攻擊之中被摧毀,但是並非所有軍官都死在剛才的箭雨之中。
不知道是哪一個勇敢的軍官率先帶著自己身邊的騎兵發起了衝鋒,反正有了他的帶動,剩下的金軍士兵不管崩潰與否,都開始做了他們早就應該做的事情。
他們應該衝鋒,應該反擊,應該去爭取那微不足道的生還希望。
可惜他們沒有統一指揮。
有的朝著蘇海生指揮的軍陣出擊,有的朝著蘇絕指揮的軍陣出擊,本就不多的兵力兵分兩路分頭出擊,威懾力直接減半。
不得不說,戰馬相對於人類來說顯得龐大的身軀和巨大的衝擊威勢相當可怕,儘管他們的衝擊距離相當有限,衝擊動能並未提升到極致,但是這種衝擊力依然可怕。
前排頂盾的刀盾手和阻敵的長槍手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考驗。
就算騎兵並不是真的要衝陣,一旦他們支撐不住這種威懾,在騎兵衝擊面前心理防線崩潰,那麼還沒打,軍陣就潰散了。
金軍騎兵衝擊的速度極快。
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