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
這之後,他就徹底大松心,成天喝酒吃肉聽小曲,小日子過得飛起。
惠帝得知,非常生氣,趕快過來興師問罪,問曹參為什麼要這樣辦事,這樣做對得起他的信任嗎云云。
這之後發生的故事,就是著名的蕭規曹隨的典故了。
曹參當然不是傻子,也不是懶漢,他只是一個非常講規矩且有專業意識的專業人士,而且政治頭腦也不錯。
且不說呂后當政時期漢中央尖銳的矛盾容不得一個有所作為的鋒芒畢露的相國,對於蕭何已經定下的被證明有效果的治國方針大略,只要執行下去,一定會使人民休養生息,國家富足。
曹參更加清楚的是,當時剛立國不久的漢國經歷秦末戰亂和劉邦討伐諸侯國的戰爭,真可謂是一地雞毛百廢待興,這種時候,如果為了個人的名利而大搞政績工程,對於漢國來說,結果將是災難性的。
曹參經過學習之後,對流官制所締造的官僚這個群體已經非常瞭解了。
所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管是為了自己的政績還是老百姓的生活,該做的事情都是要做的——不然還怎麼靠著政績升官啊?
熬資歷?空等白頭?
不行,必須要主動出擊,有困難就要解決困難,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解決困難。
自古官僚多如此。
你們沒有困難,我還怎麼撈政績升遷啊?
古代朝廷也會開年會,也會開財政會議軍事會議等等,在年初就會把一年要做的事情規範好,花多少錢也會準備好,如果嚴格按照預算執行,財政絕對不會出問題。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正是洞悉了這一點,曹參於是抑制住了想要“揚權”、彰顯自己的權勢的個人慾望,規規矩矩不去折騰,他帶著一群按部就班老實巴交的官員按照規矩辦事,不僅沒有引來呂后的打壓,也平安的度過了自己三年的相國任期,病逝於任上。
後來,民間把成天喝酒吃肉聽小曲的曹參稱為賢相。
漢初幾代相國執政班子的行為被稱作無為而治,給漢國積蓄了強大的國力基礎。
到了漢武帝時期,為了反擊匈奴,從而【變無為為有為】,為了在政治上統一人心,順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趨勢,遂對漢初幾十年這無為而治的做法予以了一定程度上的否認。
但是在蘇詠霖看來,沒有任何一種執政方式可以稱之為無為而治,真正的無為根本不可能治理國家。
所謂的無為,本質上都是王朝建立初期集合一大群能人制定好完善的律法、革除前代弊政之後照章辦事,官府官員守規矩、不搞事、與民休息,是一種較低損耗的組織形式。
和平建設時期,這種低損耗模式的優勢很明顯,只是全面戰爭時期,這種較低損耗的組織形式不能適應高烈度的全面戰爭。
想想也明白,人類社會一旦形成一個組織,哪裡能存在什麼所謂的無為而治呢?
民眾體感的無為而治,恰恰證明了官府執政的成功。
官府設定了一套規矩,自己也進入其中,大家一起規規矩矩照章辦事,不超脫,不亂來,不破壞規矩,時間長了,最初的有為就成了底層民眾體感上的無為。
想要辦大事,需要有為。
想要治理好一個國家,積蓄國力,並且得到民眾的認可,降低執政成本,恢復民生和因為戰亂而損失的人口,就需要“無為而治”。
雖然時代變了,斗轉星移,漢初黃老之學倡導的無為而治已經不可能適應當下的生產力狀態,強行回到過去,那就和王莽一樣,那是一場註定失敗的大型社會實驗。
但是其本質並未過時。
即每一個人都守規矩,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