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語意一頓,嘿然笑道,“只是沒想到太子竟是像你這般的。”
封秦“哦”的一聲,道:“你以為呢?殺兄弒弟屠戮異己,還是混跡後宮紙醉金迷?”他一隻手原本被風清揚攥著,趁風清揚坐起身子,便抽回來墊在腦後,正說道:“那是混賬,便坐等教人逼宮罷……”驀地身上一沉,已被一人縱身撲了上來,笑道:“好哇,我倒想問問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混跡後宮紙醉金迷的!”
抬眼,風清揚紺琉璃般的瞳仁便在眼前,彼此相離,不過數寸,薄霧微沉的溶溶落月之下,那雙眼便當真如星子般澄亮明澈。封秦一笑,不避不讓,依舊雙手枕在腦後,道:“你便該是這般活蹦亂跳的神氣模樣。”
風清揚也是一笑。他顧忌封秦身上帶傷,雙臂支在封秦身側,並不敢壓實了,肩頭的髮絲蜿蜒垂落,有幾縷便在封秦半敞的襟口一掠而過——那髮絲月下看來尤其的黑,而封秦單薄裡衣下精緻流暢的鎖骨映著月輝,卻白得觸目驚心——一剎那他心裡突然一聲大跳,似是被什麼燙了屁股,忙不迭的重新端端正正坐起身來。
他突然一反常態,封秦也不由一驚,支起半個身子,道:“怎麼?”風清揚搖了搖頭,只覺心猿意馬,腔子裡的心跳竟比擂鼓還響上幾分,凝神定氣半晌,才低聲笑道:“……剛才突然想使壞,眼下不會了——阿秦,你……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封秦笑道:“說來聽聽?”
風清揚唇上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苦笑,緩緩道:“阿秦,倘若有一日我當真有本事護得你周全,有一句話,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封秦眉尖兒一挑,卻也不多問,頷首道:“好,一言為定。”想了想,忽然笑道:“眼下我問你一句話,你能不能答我?”
風清揚道:“我不會瞞你。”
封秦道:“那好。”頓了頓,似乎在想該當如何措辭,過得片刻,才一字一字的開口問道:“自咱們再見面我瞧你便大不對勁——小風,你究竟是喜歡上哪家的姑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歷史文選偶恨死乃了!!!!!!古文都是尚書難度的啊啊啊啊啊!!!!!!!!!!!
人家第一次考古文考到腦抽筋~~~~5555555555555555555~~~~~~~~~~~~
小風風!偶會然乃比偶更痛苦!!!!!
三十七、圍巷
這一句封秦問得無辜,聽在風清揚耳中,卻不啻一副極苦極苦的湯藥,一飲之下,舌根僵硬,幾乎便將血也嘔來。一霎時風清揚全不知當如何回答,呆得一呆,驀然覺得這人當真是無心之至,心下酸澀氣苦,一張臉不由蒼白。
月色溟濛,兩人相距又近,只一顧間,風清揚面上神情便分毫不落的入了封秦眼中。封秦坐直了身子,執起風清揚手掌,低聲道:“你喜歡那人,卻不敢說,是麼?”他心思細密,料得極準,豈知百密一疏,卻不曾往自己身上想過什麼。
風清揚微微苦笑,抽回手來,也不說話。
……那人眼眸純黑,真真切切的關懷之意盈盈滿滿,看慣了萬里無垠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便全然沒有什麼不可包容。然而就是被這雙眼溫溫淡淡的定定凝視著,有些話釀在喉間,便永遠都說不出口。
他一雙眼緩緩黯淡下去,面色雖沒什麼變化,眉心一點苦紋卻分明深了深。封秦暗中一嘆,心知是自己一句話問得唐突了,便也收了手。他一生不曾經歷過如風清揚一般幽晦曲折思慕諼昧的心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當如何開解。
卻聽風清揚問道:“阿秦,你從前是有妻子的?”封秦一怔,不知他又為何問起了這個,不由笑道:“傻話,若是沒有我兒子從哪裡來?”風清揚“嗯”了一聲,遙遙望著群青色的水霧,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