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一次面,隨後又用聽來似乎很有道理的一套理由使她未去赴約,這樣一來,他就得到了一個久候未得的好機會。
“在傍晚的時候,他從庫姆·特雷西坐車回來,有足夠的時間弄回他的獵狗來,抹好發光塗料,再帶著那畜生到柵門附近去,他知道,他一定能看到老紳士在那裡等著。那狗受到了主人的慫使,躍過了柵門就向不幸的準男爵追了過去,他被追得一邊喊叫一邊順著水松夾道飛奔下去。在那樣陰暗的夾道里看到那隻又大又黑、嘴眼都冒火的傢伙在身後跳躍前進,確實是萬分可怕,因此他就由於心臟病和恐懼過度的緣故在夾道的盡頭倒地身亡了。那獵狗順著多草的路邊跑,而準男爵則在小路上跑,因此除了人的腳印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痕跡。
那狗看到他躺下一動不動之後,也許走近前來,聞了一聞,可是發現他已死去之後就又轉頭離開了,就是在那時,它留下了摩梯末醫生所看到的爪印。獵狗被叫了回去,並急忙地被趕回設在格林盆泥沼的狗窩去。這件神秘的事件使官廳感到莫名其妙,使鄉下人大為吃驚,最後我們就接手調查了這件案子。
“關於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的死就說到這裡為止吧。
你們能看得出來,這裡面的手段用得狡猾之至,確實,幾乎無法向真正的兇手提出控訴。他那唯一的同謀永遠也不會洩露他的秘密,那古怪而難以想象的手法使得他那陰謀進行得更加順利。與此案有關的兩個女人,斯臺普吞太太和勞拉·萊昂絲太太都對斯臺普吞極為懷疑。斯臺普吞太太知道他在暗算著老頭兒,也知道有那隻獵狗;萊昂絲太太對這兩件事都不知道,可是她記得,暴死發生的時間正是並沒有取消的約會的時間,而這個約會只有他知道,因此她也不無懷疑。但是,她倆都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他對她們則一無所懼。全部陰謀的前一半是成功地實現了,可是剩下的還有更困難的呢。
“可能斯臺普吞併不知道在加拿大還有一個繼承人。可是不管怎樣,他很快就能從他的朋友摩梯末醫生那裡知道了。摩梯末醫生後來就詳細地告訴了他關於亨利·巴斯克維爾到來的訊息。斯臺普吞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也許根本就不用等這個來自加拿大的陌生青年到德文郡來,在倫敦就可以把他弄死。自從他太太拒絕幫他設阱陷害老頭兒以後,他已不再信任他的妻子了,他甚至不敢使她長時間離開自己,因為他怕這樣會失去左右她的力量,正因為如此,他才帶著她一起到倫敦去。我發現他們住在克瑞文街的梅克司波柔私人旅館裡,我曾派人到那旅館去搜集證據。在那裡,他就把太太關在房間裡,而他就裝上假鬍鬚,跟蹤著摩梯末醫生,先到貝克街,後去車站,還到過諾桑勃蘭旅館。他太太對他的陰謀計劃多少知道一些,可是她對丈夫怕得厲害——一種由於遭受過殘暴的虐待而產生的恐懼——因此她不敢寫信去警告那個她知道正處在危險之中的人,因為如果那封信落入斯臺普吞之手的話,她的性命就會發生危險了。最後,我們都已知道了,她採取了權宜之計,她用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湊成了那封信,用偽裝的筆跡在信封上寫了收信人的地址。那封信到了準男爵的手裡,對他發出了第一次危險警告。
“弄一件亨利爵士的衣物對斯臺普吞說來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一旦到了不得不用狗的時候,他就能有使狗聞味追蹤的東西了,他馬上以特有的機敏和大膽動起手來,我們可以肯定,旅館的男女僕人一定都接受過不少的賄賂才來幫助他達到目的。可是碰巧,第一隻弄到的皮鞋竟是新的,對他毫無用處,後來他就把它送還,並竊取了另一隻——這件事對我們最有幫助了,因為他在我心裡肯定地證實了和我們打交道的是一隻真正的獵狗,因為沒有別的假設能夠解釋,為什麼要急於弄到一隻舊鞋,而對一隻新鞋竟這樣不感興趣。越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越值得仔細地加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