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外面有對少孤魂野鬼,也幸虧我不是全部能看見,不然就悲劇了。祭祖的時候是不讓女性參與的,不過我們家打破了這個規定。我是可以去的,儘管我體質特殊,但還從來沒在祭祖的桌子上見過各位祖宗。
小時候就聽說,有的小孩可以在祭祖的時候看見祖宗,不過最後都精神有點問題。所以我們這裡為了避免發生慘劇就不讓太小的孩子在場。我多大被允許在場不記得了,只記得我特小的時候,家人不讓我在場,我就和小夥伴們去別人家圍觀,也沒見到東西,家奶知道了也就不讓我刻意迴避了。
這次祭祖,濃墨也跟著一起了。首先是要點燃家族燈籠,這個小鎮的每戶人家都有燈籠,上面都會寫上族姓,媽媽家的族姓是蕭,我們提著亮堂堂的燈籠上路時,外面也有各種燈籠,大家都在接祖宗回家呢。
因為祖宗是好幾輩的,葬的地方肯定就不一樣了,接祖宗也不一定要去墳墓那裡。我們選的地方就是一塊空地,我提著燈籠,這時也不會特害怕,就是心裡有點毛毛的而已,濃墨不說話就完全沒有存在感,我不停地催眠自己,身邊沒有那麼多東西走來走去,可是還是會有很多典型的例項不停地在腦子裡回放。比如,某家祭祖時,一家人正在旁邊對著滿滿一桌子菜的桌子上表示尊敬,一旁的小孫子突然大叫道:“桌子上有好多老鼠在吃東西!”一家人甚感惶恐,怎麼會是老鼠呢?又有說法是,祭祖時,七歲以下的孩童,頭頂著鞋子跪在門口,就可以看到祖宗,一個孩子照做,結果看到的全是披頭散髮的鬼,嚇傻了,不管真假,以後是誰也不敢去試了。我正在胡思亂想,後背突然被一拍,魂都飛了一半。
“哎,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我對著濃墨嚷嚷。
濃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嚇你了?”那剛剛……啊!!!我嗖的一下跑到濃墨前面,濃墨與舅舅之間的位置最安全了。
“我只是招呼你一下而已。”後面傳來了濃墨不鹹不淡的聲音,好啊,真的是他!我正準備回他,舅舅已經拿起樹枝,在地上畫圈圈了。要給幾個先人燒紙錢就要畫幾個圈圈,家奶說過畫圈圈是為了不讓別的鬼搶走,舅舅畫完所有圈圈後,就開啟帶來的袋子,拿出所有的紙錢,還有元寶什麼的,挨個兒每個圈圈都分點,然後點火,邊燒邊在每個圈圈旁邊唸叨:“xxx,來收錢了。”
舅舅又從火堆裡用棍子挑出了一點燒著的紙,放在旁邊。家奶說這是給過路鬼的,因為有些鬼的家人或者後代沒燒東西,就比較窮,像乞丐一樣很可憐,燒紙的時候也要安慰一下它們。風吹過來,吹起了正在燒的紅紅的紙和燒成了黑炭的紙,漫天的細碎在飛舞,空氣實在不怎麼好。
野外燒紙的人挺多的,因為亮著的燈籠很多,遠處的看起來就像鬼火。紙都燒的差不多了,祖宗也拿錢拿得樂呵了,就該接回家吃年飯了,舅舅的嘴裡喊著祖宗的名稱,比如某某老太,我們這裡稱呼比奶奶那輩老一輩的叫老太,分為鬍子老太和女老太等等,我拿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舅舅就在跟他們聊天,濃墨在這裡還是有壯膽的作用的,我死死拉著濃墨一起走。以前的燈籠可真的是蠟燭做芯的,風一吹我就怕把火吹到燈籠壁上,燒著了就出事了,身後還跟著一大堆鬼祖宗,一路走的膽戰心驚。
到了家門口,舅舅讓我把燈籠掛在門的旁邊,我歡天喜地地掛了上去,不用拿著定時炸彈真好,個子高的好處就是這個不用麻煩大人。家裡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菜和一週盛好飯的碗和盛滿酒的酒杯,家裡的人都要讓開一條道兒,在他們吃飯的過程中我們要保持安靜。
舅舅過一會兒就給每個酒杯添酒,邊倒酒還邊說:“你大家好好吃,慢慢吃啊。”酒在整個過程中都會少,然後再添,通常他們吃過的酒和飯菜真的就一點酒味和菜香都沒有了,據說他們是吃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