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整個海風畫舫都陷入了一種近乎絕對的靜謐當中,其實已無需旁人再說什麼,從一到十,從十到百,從百到萬,將數字序列運用到這種程度,恐怕這天下也唯有這姓秦的一人。
薛詩涵搖頭輕嘆,她只覺得以前曾為之驕傲的“江陵第一才女”的稱號讓她倍覺慚愧,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妙語楹聯,這秦百川都強她太多太多。三樓程嫣然的臉色也是瞬息萬變,這位秦先生才華橫溢,胡松青敗在他的手上倒也不冤。
沉默了許久,程嫣然忽然一笑:“秦先生早就料到,若是中規中矩的對出下聯,賤妾必定不會心甘,故而才借用一個故事向我安陽眾人展示了你腹中才學。先生也請放心,我安陽人行事坦蕩,自不會賴賬。也罷,這一次,是賤妾輸了。”
程嫣然公然認輸,安陽眾人齊齊站起身,非但沒覺得她無能,反而為她鼓掌喝彩。輸陣不輸人,安陽人本就該這樣,若是到了此時程嫣然還要狡辯,恐怕許多安陽人也要看她不起。
“小桃紅,你去親自作陪,待我換過衣衫,讓人稍加布置,便請秦先生上樓,拜堂成親。”程嫣然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可安陽眾人卻一下反應過來,丫的,這場比試是有賭注的喲!
“程小姐,鄙人以為吟詩作對固然神聖,可雙方互不瞭解,以此便決定終生大事,是否有些草率?”
“是啊,程小姐,那位秦先生也說了,如果他贏了,你只需回答他幾個問題就行,根本沒必要因為賭氣鬧到這一地步!”
“程小姐,這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追本溯源,這是你和薛夫子之間的比試,不算分出勝負!”
聽程嫣然要跟秦百川拜堂成親,安陽那些人頓時不幹了,程嫣然可是安陽唯一一朵金花,若是被江陵人摘了去,你讓他們這些讀書人的臉面往哪裡放?
“諸位的好意賤妾心領,賤妾雖是女流之輩,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哪裡有收回的道理?”程嫣然聲音溫柔,竟笑出了聲音:“或許這也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諸位莫要多言。”
“程小姐。”見安陽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秦百川不得不站出來面對:“程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可一來秦某人當不起程小姐厚愛,二來,我已經成親了。”
“你成親了?”程嫣然頓時愣住了。
“是,不僅成親了,還納了妾。”自己那點破事兒在江陵早就鬧得滿城風雨,秦百川也沒什麼好隱瞞。
程嫣然臉色瞬息完畢,最後苦笑道:“倒是賤妾貪心了,似秦先生這等才華,若無女子喜歡才是怪事。”
秦百川笑而不語,程嫣然又思量了一番,才道:“秦先生,事出突然,賤妾需要考慮一會兒。桃紅,拿咱們海風畫舫最好的酒招待秦先生。”
“是。”那位叫做小桃紅的婢子答應了一聲,款款的走下樓來。
“想不到秦兄竟有如此才華,能蒙程小姐垂青!嘿嘿,嘿嘿……”等秦百川回到幔帳落座,嚴居正衝著他抱了抱拳,意味深長的嘿嘿發笑。他只以為秦百川說的那個故事是從“絕世孤本”上抄來,因此對秦百川沒什麼敬佩,只是越發對那“絕世孤本”好奇。
“秦先生。”薛詩涵隨後進來,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秦百川,鮮紅的嘴唇動了動,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薛夫子,大家都這麼熟了,不用謝我。”見薛詩涵似有些尷尬,秦百川揮了揮手,道:“在江陵的時候,天兆對我有救護之恩,況且我找程嫣然也的確是有事要問,因此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我沒想謝你,真說‘謝’,也是你要謝我。”薛詩涵坐在凌天兆的旁邊,也不去看秦百川的目光,哼道:“要不是我一時不忿跟程嫣然對峙,你恐怕也沒有這樣一個收取美人的機會。這麼說,我還是你的媒人呢!按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