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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屹不在乎那些禁軍的挑釁,他只在乎賀滄笙眼裡的自己。他在這樣的考驗面前毫無懼色,反而笑起來。這一笑猶如暖陽迸進,消融冰雪,旌旗重振。

這一刻的少年意氣風發,恍若再次站在西北的廣袤無際裡,恣意又自由。

「我要它,」他轉過頭,對身邊的侍從道,「我自己來馴。」

「呦,可別!」禁軍堆兒裡立刻有人出聲。

禁軍是保護宮廷的侍衛,和皇子不來往,所以並不怎麼忌諱賀滄笙。此刻又瞧著賀滄笙站得遠,於是言語放肆,對蘇屹毫不客氣地道:「您喜歡什麼樣的,我們給您找就是了,馴馬這事兒您就別說笑了!這匹是天馬下的種兒,從西戎那邊兒運過來,走了幾個月,脾氣都沒改,還踢傷了我們不少兄弟,眼下可都躺帳裡半死不活呢。您這侍君金貴啊,別再磕了碰了的,我們可賠不起!」

旁人搭腔,笑道:「是啊,侍君您摔一下掉塊皮,擱楚王那尿性,就得要我們掉腦袋!」

其他禁軍自是附和,跟著就是一片鬨笑。

蘇屹也跟著笑,只是這笑非常短暫,更像是冷然哼聲。他嘴角的弧度一收,情緒就只剩下了淡漠和孤寂。

「在下今日只要此馬,就由我來馴。」他不看別人,眼神只落在那白馬身上,字字清晰道,「生死不論。」

作者有話要說:[1]、[2]:選自《天馬歌》唐·李白感謝觀閱。

第25章 靖世

旁人退至欄外,蘇屹不急動手,就站在白馬跟前。平時總是冷淡的少年露出了少見的專注神色,那不是對峙,而是自信,甚至像是一種欣賞。

他很確定,這匹天馬將會是他未來的坐騎。

白馬也倨傲,連刨蹄的動作也沒有。蘇屹也是一身白,兩種生靈的漫長對視似無盡頭。白馬口鼻間噴出的霧氤氳,被風一推,擋在兩人之間,然而就在這霧散去的時候,蘇屹陡然躍身而上。

他沒有直奔馬背,伸臂抓住了馬鬃,人就貼在馬的身側。白馬反應迅速,仰面抬起前蹄,重重落下時踐起碎冰積雪。

蘇屹的白袍被濺髒了,靴尖陷在馬場的泥濘裡。這泥和了雪,太軟,人踩在上面撐不住勁兒。可蘇屹根本不需要借力,他的下盤看著很不穩,一直隨著白馬動作,其實那都是常年在大漠上行走疾奔練出來的輕巧功夫。

他在手臂上用了狠勁兒,硬生生將馬頭按了下來,白馬吃不住,打著響鼻。它側頭,騰空尥踢,掙扎著再次靠著後蹄直立起來,這次帶著響徹半空的長嘶。

這一聲嘶鳴讓蘇屹更加興奮,手上用了蠻力。人馬幾次較勁,白馬已經被按得難以起身,前蹄一軟險些跪地。

機會來在電光火石間,這一刻蘇屹根本不需要起跳,在原地翻身跨\\腿,輕鬆地坐上了馬背。

白馬當即立身,仰面低鳴,跳躍著向前去,試圖把背上的人拋下去。但蘇屹不松馬鬃,修長有力的雙腿把馬腹夾得緊。

白馬無法甩掉桎梏,於是開始真正地奔跑起來。它不愧是西戎天馬,四蹄騰空時肌肉的動作引人注目,速度帶著破空之勢,甚至不顧周遭,離木欄非常近。於是蘇屹的腿蹭在上面,白袍裂開口子,下面已經出現血痕。

可他陡然笑起來,露出了小虎牙。只是這下沒了可愛的意思,雪白的尖齒閃晃在陽光下,鋒銳又霸道。

「他這是?!他這是……」禁軍副提舉激動又震驚地扒緊了護欄,驚異低喝,「他這是要一次成功!」

沒錯,蘇屹就是要一次成功。

他不要經歷那個躍上馬背再被摔下來的過程,物競天擇,他上去了就不會再被掀翻。他就是要一蹴而就,因為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野心。

賀滄笙的手猛然收緊在圍欄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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