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帳喝接風酒了。
鎮國王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明慧公主說話,明慧公主愛理不理,偶爾也答他一兩句。鎮國王子心癢難熬,說道:“公主,難得你回來了,來到和林,咱們就辦喜事,好不好?”
明慧公主木然不語,拖雷哈哈笑道:“她到過漢人的地方,已經沾染了漢人女子害羞的風氣了,你怎能這樣問她?”
鎮國王子笑道:“對,對,這婚事當然由你做哥哥的作主。”
拖雷道:“明慧,你敬王子一杯,你看他多麼疼你!”
鎮國王子咧開了血盆大嘴,連忙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拖雷王子則道:“要的,要的!”
明慧公主端坐不動,拖雷道:“好,妹子你怕羞,我就代你敬吧。”
鎮國王子有點失望,雙手一推,說道:“小王更當不起監國敬灑。”
拖雷順著他一推之勢,突然把酒杯一摔,喝道:“好,敬酒不吃,那你就吃罰酒吧!”
話猶未了,早有兩個在旁邊伺候的武土撲上前來,一個卡著鎮國王子的喉嚨,一個反扣他的雙腕。鎮國王子天生神力,本來勇武非凡,雙臂一振,只聽得“咔嚓”一聲,那扣著他的雙腕的武士反而自身雙臂脫臼,但鎮國王子虎口震裂,氣力也是登時發不出來了。卡著他的喉嚨的那個武士,十指如鉤,用力一捏、鎮國王子舌頭吐出三寸多長,登時氣絕!
原來拖雷助三哥窩闊臺奪得可汗寶座之後,總攬兵權,為所欲為,權力盡歸可汗。所忌憚的就只有鎮國王子一人了。鎮國王子是兵力最強的一路元帥,所屬的部落,又是著名的能征慣戰的部落,拖雷起初本想用妹妹籠絡他的,但一來明慧公主未必肯從,二來鎮國王子跋扈囂張,只怕他也未必能夠真的心悅誠服,與其籠絡,不如將他殺掉,一勞永逸,斬草除根!
鎮國王子大軍駐紮在與金國交界的戈壁邊緣,中間隔著一座大山。要除掉鎮國王子決不能在他軍中動手,只能將他用計誘來,
拖雷的妙計就是以明慧公主為餌,誘他前來迎接。他當然是不能帶領大軍越過高山的,要來迎接公主,只能帶領幾十名隨從,拖雷王子還怕他不肯下山,故而要明慧公主陪他出營“亮相”。
那兩個扼斃鎮國王子的武士正是龍象法王的得意弟子阿卜盧與呼黎奢,鎮國王子雖有天生神力,也敵不住他們同時使出的龍象功。
阿卜盧使出了龍象功,也仍然給鎮國王子折斷他的雙腕,饒是他有鐵漢之稱,也禁不住冷汗迸流,面如土色,嗷嗷呼痛。
拖雷歡喜之極,為了籠絡人心,先假意安尉阿卜盧道:“你立了大功,我定有重賞。”親手給他敷上了金創藥,叫呼黎奢扶他到後帳醫治。然後叫一名武士進來,說道:“快點給我將木華黎將軍和龍象法玉、陽國師三人請來。”
拖雷待事處置停當,這才回過頭來,笑著對明慧公主說道:“三妹,我說過要成全你的心願,讓你不必嫁給這個醜八怪,現在你看,我可沒有騙你吧!”
明慧公主本來是憎厭鎮國王子到了極點的,但見拖雷手段如此狠辣,也是不禁毛骨聳然。
不過一會,木華黎和龍象法王、陽天雷三人已然來到。拖雷問道:“木將軍,那幾十名隨從你可將他們處置了沒有?”
木華黎笑道:“仗殿下的妙計,我在酒中下了蒙汗藥,叫他們個個喝得爛醉如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都活埋了!”
拖雷翹起拇指哈哈大笑,讚道:“幹得好,幹得好!”
木華黎道:“鎮國王子的部下約有五萬之眾,在那邊山下駐紮,若然知道主帥被害,只怕會鬧出事來。咱們須得早點設法對付!”
拖雷道:“正是為此,我才請你們一同商議的。依你之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