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意識到自己幾乎整個人都纏在譚睿康身上,既窘又無奈,翻了個身繼續睡。
半夜終於涼快了些,遙遠的腳架在譚睿康身上,側身抱著他,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聽到外面打雷,悶熱的氣息終於被一掃而空,下雨了。
譚睿康觸電般跳起來,出去收衣服收蚊帳,進來又取了張薄被蓋在兩人身上,遙遠又開始有點冷了,譚睿康便把他摟在懷裡,讓遙遠枕著他的胳膊繼續睡覺。
遙遠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聽見譚睿康在外面和外婆說話,感覺到他進來掛蚊帳,噩夢終於結束,於是他翻了個身,趴在草蓆上繼續睡。
外面天灰濛濛的,到處都下著大雨,清晨開始的這一覺睡得很好,半睡半醒間感覺碰到譚睿康,遙遠打了個呵欠,總算醒了。
“幾點。”遙遠臉上全是草蓆和枕頭印出來的印子,臉上帶著剛睡醒的紅暈,朝被子裡縮了縮,胯間還有點溼漉漉的,他意識到一件事,昨天晚上他夢遺了!
“兩點了。”譚睿康放下手裡的小說:“吃什麼?我去做飯。”
遙遠滿臉通紅,什麼時候夢遺的?昨天他好像做了個完全無干的夢,似乎在夢裡看見屋頂上的一隻盤踞的鷹,接著那隻鷹撲在他身上……
遙遠道:“隨……隨便。”
譚睿康起身去做飯,遙遠快速起來翻內褲換上,嚥了下口水,坐在床邊,看到桌上有水,顧不得是刷牙的還是喝的,先灌了下去,出去打水洗內褲。
昨天居然夢遺了,還是在和譚睿康睡覺的時候!
遙遠越想越覺得丟人,他依稀記得半夜譚睿康跟他說了句什麼,當時沒聽清,是伴隨著那個夢一起的,他肯定知道了,還好沒嘲笑自己。
“我來吧。”譚睿康從廳內出來說:“你去吃麵,給你臥了倆雞蛋。”
遙遠道:“我……突然想起還有衣服沒洗”
譚睿康打趣:“不就溜趟兒了嗎,沒事,哥也明白,你做夢想娶媳婦兒呢,抱著哥又親又蹭的。”
遙遠先是一怔,繼而面紅耳赤,譚睿康大笑起來,說:“進去進去。”
“閉嘴!”遙遠悲憤地說,那表情快哭出來了。
譚睿康笑得把書在膝上不住拍,又指著遙遠大笑,那搖頭晃腦的神態跟當年的猴兒似的,彷彿沒半點改變,遙遠不禁又想起五歲時譚睿康扒在牆上看他的那一幕。
遙遠把內褲胡亂洗好,換了身乾淨衣服,白襯衣長褲,又是一副少爺仔模樣,進廳裡吃飯,外婆戴著老花,心情平復下來了,在給遙遠補他旅遊時掛壞的衣服。
“小遠啊。”外婆說。
“哎。”遙遠吃了口面,昨天晚上就沒吃多少,睡久了又餓,這面味道太香了。
外婆笑了笑,說:“好吃麼?”
遙遠點頭道:“好吃,和我爸做的味道差不多。”
外婆說:“你媽媽做飯跟外公學的,你爸爸做飯又是跟你媽媽學的。”
難怪,遙遠心想,有種家的味道。從外婆到母親,再從母親到父親。
“遙遠長這麼大了,長得也漂亮,有相好的女孩子嗎?”外婆又問。
遙遠險些一口面噴出來,忙道:“沒,沒有。”
外婆又說:“等娶媳婦了,爺爺給你的鐲子,你就給你媳婦,記得領回家來讓外婆看看,讓外婆抱抱重孫子……”
遙遠有點難過,外婆已經很老了,又有點糊塗,倆老人沒親孫子,便把自己當內孫看待,讀完書到畢業結婚還有很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這麼長。
“一定。”遙遠說。
外婆笑道:“別看外婆老,能活的時候還長著呢,保證抱上重孫子,以後娶媳婦了帶回來,外婆給你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