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城牆上,專業的金軍士兵舉著長槍,把試圖衝上來的普通女真人狠狠地懟翻。
要是人數更多的話,那麼後排弓弩手就會毫不猶豫的放箭。
不管他們面對的是想要獨自求生的單身漢,還是護著妻子兒女還有老父老母試圖求生的中年男人,他們都不會猶豫。
不管他們要殺死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亦或是老人孩子,他們也都不會猶豫。
只管殺就是了。
只要他們試圖衝擊軍隊的防線,試圖衝上城牆和他們爭搶食物和活命的機會,那就是他們的死敵。
什麼族人什麼血脈親緣之類的都不重要,活命最重要。
箭雨之下,沒有幸存者。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城內的各處都在上演自相殘殺的戲碼,不管是不是同族,不管是不是命運共同體,反正他們此時此刻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活下去。
聯軍沒有趁此機會發起攻擊。
因為蘇詠霖認為此時此刻城內的人還保留著反抗的力量,他不想這個時候出擊損失他寶貴的兵力,讓大水再衝一會兒,時間會帶給他最大的驚喜。
這場圍城之戰的確耗費了不少時間,但是聯軍的兵力損失微乎其微,整個圍城過程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戰死,蘇詠霖完全沒有主動出擊過。
相反,主動出擊的城內守軍倒是丟了一千多具屍體在城外,攻守之勢完全轉換。
還能怎麼說呢?
感謝滹沱河吧,感謝到現在還沒有結冰的滹沱河吧。
水淹真定已成事實,蘇詠霖認為剩下來的重點就是對付那支兩萬人的金軍精銳鐵騎了。
該怎麼說呢?
到底是財大氣粗的金帝國,一出手就是堪比十萬步軍的兩萬精銳鐵騎。
在河北這種一馬平川的地方,如果不能據城而守或者據險而守,光復軍中最強的勝捷軍步兵也不敢說能取勝。
因為對方機動力太強,數量也不少,兩萬人,而勝捷軍也就三萬,人數上並不佔很大優勢。
要是在曠野上被包圍了,蘇詠霖都沒有把握能撐到對方主動放棄或者被擊潰。
所以勝捷軍包括地主武裝聯軍在內,都不能離開這道人工水壩,必須要等在這裡,等著塵埃落定,等著那支金兵主動來攻。
他們一定會來。
蘇詠霖有這樣的自信。
趁這個機會,他加緊訓練士兵,並且多方籌集糧食、肉乾、軍械,更多的儲存在軍營中,以備不時之需。
那麼就算後方被攪亂了,孫子義沒能扛住,他也能堅持更長的時間,到時候和金軍玩澤國戰術,看看誰能撐的更久。
仗打到這個份上,兵種之間的區別已經不是很大了,就看誰更能堅持。
水淹真定之後的第六天,十二月十二日,蘇詠霖得知雄州金軍主力已經於十二月十日出兵了。
大概是糧秣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所以他們迫不及待的就出發了。
蘇詠霖的預測基本上沒有錯,金軍的確兵分兩路。
有一支數量相當的金軍順著滹沱河一路西進,大概目的是為了威脅真定聯軍主力的側翼,威脅聯軍後勤。
而另外一支人數更多的主力則是從北邊來,走的是陸路,看他們前進的方向,目標很有可能是定州,大機率是要和聯軍主力正面對峙。
蘇詠霖得知情報之後,迅速判斷金軍還是想要採取兩路夾擊的策略,一路正面牽制、威懾,一路搗毀糧道,孤立斷絕主力後路,逼迫主力與之進行戰略決戰。
後方一旦吃緊,前方主力必然要增援,而那個時候就是金軍騎兵出動,依靠速度優勢和聯軍主力打野戰並且擊破聯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