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朝廷的高層普遍脫離群眾,也不太樂意和群眾有什麼接觸,居住在自己的高階圈子裡,就像生活在一座象牙塔裡一樣開心愉快。
唯一讓他們感到不愉快的就是蜀錦生意做不起來了,沒錢賺了。
但是對於民眾失業沒收入沒飯吃的事情,他們毫不在意,或者說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直接接觸群眾的都是低下的辦事官員、小吏,只有他們知道實際情況。
小官小吏們報告什麼,他們就認為是什麼,指望他們親自進入民間和百姓親切交流搞清楚實際情況,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高官和民眾之間的距離說是空間的距離,但更可以說是階級的距離,說是無限小,但實際上無限大。
而底層辦事官吏們更願意討好自己的上級,粉飾太平,歌舞昇平。
面對成都街頭出現失業人群的時候想到的不是解決,不是上報,而是隱瞞,只要隱瞞不讓上級知道,那就歲月靜好,萬事大吉。
所以當街頭開始出現失業人員的時候,他們覺得什麼事情都沒有,所以沒有行動,也沒有向朝廷報告街頭髮生了什麼,脫離群眾高官們也什麼都不知道,後知後覺。
當街頭失業人員開始因為餓肚子而小規模偷盜、搶掠時候,他們當中的極少數人覺得可以行動,但大部分人卻十分消極,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橫豎只是幾個刁民鬧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抓起來完事兒。
當街頭失業人員結成團伙進行集團犯罪並且大有把事情直接鬧大的趨勢的時候,辦事官吏們面對成群結隊的刁民們感到恐懼,覺得他們或許可以做點什麼,但是他們人手不足,很多事情已經做不到了。
等洪武六年七月成都爆發一千五百多人參與的米騷動的時候,當成都城內七家米店遭到民眾暴力搶奪、多名糧商被憤怒的民眾拳腳相加乾死的時候,底層辦事官吏們意識到他們當初或許可以做點什麼,可是已經太遲了。
面對民眾的怒火,他們束手無策。
成都城內發生的米騷動很快就強化爆發了。
原本是數個搶掠團隊共一千五百多人對七家米店的搶掠行動,但是這些人搶到米糧之後,原本懾於官府威懾力不敢行動的其他成都居民也蠢蠢欲動,在黃昏時分加入了米騷動的隊伍當中。
一千五百多人的騷動隊伍很快擴充到五萬多人,整個成都城內都遍佈搶掠米糧的隊伍,且一開始是搶掠米糧求生存,但是很快就演變成了對一切肉眼看得見的東西的搶奪。
成都城內的多條商業街和多家店鋪遭到毀滅性的衝擊和搶掠,甚至還有人放火,騷動之中,也有不少民居遭到了衝擊,一些民眾被搶劫,被殺死,情況十分混亂。
而成都城內的最早的一批米騷動行動者在搶奪米糧之後害怕成都朝廷的報復,所以就逃出了成都,他們的出逃將成都發生米騷動的訊息帶到了周邊城鎮。
於是米騷動擴大化了。
米價翻倍上漲的地方絕對不僅僅只是成都而已,除了成都之外的很多城鎮的米糧價格都連著漲了三個月,勢頭十分兇悍,而這些地方的失業工商業人員也被米糧價格折磨的痛不欲生。
成都米騷動的訊息傳來,開啟了他們心中暴怒的閥門,怒火開始噴湧,人們開始向米糧店鋪發起衝擊。
那些大腹便便面容醜陋的糧商們很快就被暴怒的失業者們掛了東南枝,糧食被搶光,店鋪被燒光。
洪武六年七月上旬,繼成都發生米騷動之後,廣都縣、靈泉縣、郫縣、金堂縣、晉源縣、江原縣、平泉縣等縣的縣城紛紛爆發規模不等的米騷動,大量失業人員參與進來。
之前工商業越發達的地方,失業者就越多,失業者越多,米騷動的爆發強度就越大。
且一開始米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