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此番進入皇宮,不是他主動的,而是趙昚主動找他。
事發突然,趙昚也感到十分為難,不能做出決斷。
畢竟他也不可能知道趙構怎麼就突然腦袋進水了,在他即將處決【剿匪不力】的將領戚方的時候,忽然插手。
趙構希望趙昚可以留下戚方的命,說戚方是個好將軍,趙昚不要他,能不能把他送給自己呢?
現任殿前司兵馬都指揮使楊存中已經六十多歲了,年老體衰,雖然還有繼續為他效勞的想法,但是力不從心的情況已經出現,趙構開始思考新一任殿前司兵馬都指揮使的人選。
他覺得戚方還是可以的,雖然他之前剿匪不力,可是他畢竟沒有犯下什麼應該被殺掉的重大過錯,對吧?
不如留下他的一條命,讓他繼續為大宋服務,不也挺好的嗎?
你說呢?
趙昚當時就懵逼了,覺得事情不對勁。
趙構自從回到臨安,雖然也有一些過分的舉動,但是主要還是集中在錢財的方面,到底沒有對軍事和行政等敏感領域動手,基本上還是保證了趙昚的權力的。
相對應的,趙昚也沒有對他的殿前司軍隊進行干預,保證了他掌握一支足以保證他的安全的軍隊,讓他擁有安全感,讓他對現狀感到滿意。
可以說目前雙方處在一個微妙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彼此都還算是坦誠。
結果這一回,趙構越界了。
他超過了雙方之前保持默契的權責劃分狀態,對軍事和政治問題進行了干預,雖然打著要人的旗號,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一種越界。
這讓趙昚莫名的震驚,以及不舒服。
所以他沒有立刻答應,含糊其辭,說還要和臣屬們商量一下,當然趙構也沒有當場逼迫他作出決定,兩人喝了一頓酒,散場了。
然後趙昚立刻找到張浚,與他商議這件事情。
張浚得知,反正是不高興的。
他對於趙構已經絕望了,眼睛只盯著趙昚,決定對趙昚效忠,因此對趙構的行為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
但是對於趙構為什麼會對戚方的事情插手,他也想不通。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
“老臣聽聞外界如果有人想要求太上皇辦事,就會透過買通太上皇身邊人的方式與太上皇搭上關係,等這個關係搭上之後,就會給太上皇很多錢,求太上皇幫他們辦事。”
張浚低聲道:“戚方遠在江南西路剿賊,卻能和太上皇搭上關係,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決不是他被捕到臨安之後才有的事情,若是如此,只能說他在江南西路剿賊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到臨安走動了。”
趙昚一拳捶在了面前的案几上,滿腔怒火。
“好一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我以兵權和國家大事相托付,他居然如此背棄我的恩德和信任!可恨!可恨!不殺了他,我心有不甘!”
看著趙昚生氣的樣子,張浚卻猜測這個事情可能和自己脫不開關係。
估計是自己和樞密院的一系列舉動提前讓戚方感受到了威脅,為了避免事後遭到清算,所以才會派人提前來到臨安走趙構的路子。
這傢伙倒的確是敏銳。
這一招可以算是另闢蹊徑劍走偏鋒,打了張浚一個措手不及。
說起來,張浚也是很鬱悶,因為他前天才知道他的友人馮時行在吉州軍中病逝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對於他來說,對於整個江南西路的戰事來說,都是一件壞事。
不過好歹他拿下了戚方,把軍權交給了邵宏淵,以邵宏淵的能力,張浚相信他可以剿滅賊軍,恢復地方安寧。
現在就是不知道戚方到底給了趙構多少錢,居然能讓趙構放